县委县政府大院,隔着大街斜对面,就是县人事局了,路不路,就几步路,为了快速查清办好这件事,县委办主任拉上司机,开车来到县人事局楼下,下车上了县人事局三楼局长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是查出来了,还是人事局长一个亲戚娃呢。接电话的年轻人,知道自己一时糊涂,闹了大祸,得罪了兰原最高领导人,县委书记满巴道。局长的亲戚娃求人事局长别把自己交出去,怎么罚都行,但官大一品压死人哪,人事局长亲自给县委满巴道书记多次汇报,请求从轻发落,通报批评,给处分记大过都行,但都没有办法,为了保全自己,人事局不得不把接电话的亲戚交给县委书记满巴道来定调处理。
“你立即把这个人给我调到县水泥厂去。三天之内到水泥厂上班。”县委书记满巴道指着县人事局长的鼻子下了死命令。接着又声色俱历地批评县人事局长道:“你培养教育和调进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这个素质?你这个县人事局长是怎么当的?相当不相当了?是不是想挪个窝呀?”
“是是是,我立即按照满书记的指示办理。今后一定加强对干部职工们的教育管理,马上开会整顿。”县人事局长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干部了,坐不住了,站起来躬身洗耳,恭听县委书记的训话,唯唯诺诺的不敢有半点差池。
三天后,那个县人事局接电话的局长亲戚娃,拿着一纸调令,背着行李,规规矩矩,服首贴耳,灰溜溜地去到县水泥厂,一个离县城好几十公里,坐长途汽车要倒车,只有坐火车才能到达的偏僻山沟里的企业,报到上班。
一天,兰原县在小二楼会议室里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朱县长兼任县委副书记,向在坐的七八个常委们提交完了这次县上拟考察提拔干部人选名单,还没有喘过气来。
“朱县长,全县除了姓朱的是人才,就再没有好干部了吗?”
问话的是县委书记满巴道,还有谁敢这样大胆插话的,接着脸色阴沉地又说道:“刚才我听了拟提拔的人选名单里面,十几个人中,姓朱的就有七八个。”
弄得朱县长当时就没话可说,圆圆的红脸更加地红了,只有挠头摸耳朵抓脸腮了,本来就小得个子,坐在那里缩得更小,狠不能有个老鼠洞钻进去,半天支支吾吾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话:“组织部报来的,我也没有细看。”县长就是县长,太高明,来了个‘舍车保帅’,把责任全推到组织部了,把自己的嫌疑和责任都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名单我看不行,推倒重新再务色。研究下一项议程。”县委书记满巴道“一票否决”了这个拟提拔人选的名单,“一把手”,从来是一个人说了算,虽然有些蛮横霸道,但客观上还算有些良心和公平正义。
一次,县委书记满巴道在下乡过程中,有感而发,给县农牧局的乔局长部署了一篇材料,要求两周内拿出来,农牧局乔局长转手就把这个材料安排给了局办公室主任,他那个远房亲戚姑舅雒兴亮。
两周后的一天早上,县委书记满巴道找县农牧局乔局长要材料,县农牧局乔局长转过来和雒兴亮要材料。
“乔局长这几天太忙了,局里材料太多,没有顾上写。我现在马上就写,保证晚上下班之前写好,报给满书记。”雒兴亮万万没有想到,县委书记满巴道还真记得这个事儿,以为早忘了这件事,或者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不一定记得要这个材料了。局里的材料最近也很多,一时没有写。既是有时间写,雒兴亮也确实不爱写,也懒得去写。抱了个侥幸心理,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县委书记满巴道或许早已忘了这事,雒兴亮也几乎忘记了这件事了。现在忽然就要这个材料,雒兴亮也十分的意外,就满嘴的胡嚼沫沫子。
“你这个雒兴亮啊,雒兴亮,你怎么这么懒,你不写你早点给我说,我安排其他人来写,你满口承当下来又没有写,这事我看闹大了,不好收场了,我给那县委满书记怎么交待?”县农牧局乔局长先是软软得来收拾雒兴亮,觉得不过瘾,越想越生气,开始大发雷霆,今天来个新账老账一齐算,大批特批起雒兴亮来:“你这个雒兴亮,叫我说你什么好哩?你是个‘三不来’,睡着了醒不来,醒来了起不来,起来了腰来腿不来。我看这个办公室主任你也别当了,回到经管站上去。”
雒兴亮垂头丧气的从局长办公里出来,县农牧局乔局长这才没有好气的出了局里大门,过到了大街对面,进县委县政府大院去,给县委书记满巴道汇报材料的情况。
“满书记,你部署的调研材料,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很忙,还没有写好,是我的大意和失职,我自我批评。我们晚上加班搞,写好了明天一早我给你报过来。”县农牧局乔局长站在县委书记满巴道的办公桌着,诚慌诚恐地汇报工作。
“这个材料你们也别写了,我安排给农建指挥部去写。你农牧正局长也当了好几年了,我们考虑是时候得换个地方了。但责任一定要追究,这个材料你安排给手下那个人写得?”县委书记满巴道对乔局长说道。
“我们局办公室主任,兼县经管站站长。”县农牧局乔局长不敢有半点隐瞒。
“这样的人还能当领导吗?把他的站长职务和局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全免了,到站上去上班,这样处理你看怎么样?”县委书记满巴道很生气得说道。
“行行行。”县农牧局乔局长一连答应了三个行,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挪个位置也行,说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