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志有没有什么需要说的,坚学达局长问大家,其他人都没有吱声。坚学达局长开始作总结讲话,说各副局长要抓紧做好所分管的工作,大专班扩招进一批课桌课凳,由朱顺通副局长负责,需要多少套,质量一定要过关,跑市场上多了解些,掌握价格行情,不要当了冤大头。拿个方案,报局长办公会上定。由常永铭副局长负责,抓好牲畜五号病预防防治工作。办公室工作抓紧抓好,老霍多跑财政局,我也和财政局局长协调。全机关的同志们都要各负其责,搞好各自的工作,尤其是分管局长,不要伸手,廉洁自律,谁出了问题谁负责,我把话说到前面。大家再没有什么事说,就散会。
一天,他被叫到坚学达局长办公室去,里面坐着朱顺通副局长,就他们三个人。坚学达局长说,常局长市上开防五工作会不在,今天我们开个碰头会,朱局长先传达县纪检委和监察局的文件精神。朱顺通副局长拿起来红头文件念起来,一念就是两个文件,是县纪检委和监察局的文件,是关于搞好廉政建设的通知和今年全县纪检监察的安排意见。
朱顺通副局长是局总支副书记,兼局纪检组组长,分管局纪检监察工作,参加了县上的纪检监察会议。会上出台了领导工作配备工作车,通讯工具手机,上级工作视察检查下乡来人陪餐等方面,做出规定和标准。县纪检监察部门的检查组这两天要来局里,需要准备汇报材料,还要检查廉政建设的落实情况等。
朱顺通副局长传达完了会议和文件精神,坚学达局长做为总支书记,安排部署这项工作。由朱顺通副局长负责,办公室主任局总支秘书的他具体抓好落实。由他通知常永铭副局长,公车私用一定要交费,一次不多,就交两元,陪餐每次每人交两元,都交到局财务室会计老霍处。出差出境礼品一定要上交,交孔家旺那里负责保存。坚学达局长又说,我的用车费每年都交,去年的40元已交给霍会计了,今年前一段的我已交了30元,给霍会计了。检查组来了要有个汇报材料,由办公室小孔起草,今天,明天晚上就要出来,我再不看了,朱局长把头,后天检查组来了朱局长负责汇报,要看廉政建设栏案,小孔负责,由局会计老霍配合整理好了。
散会后,他和朱顺通副局长出了坚学达局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想,局领导们用公车,陪餐,礼品上交,坚学达局长都会上喊了几年了,副局长们都迟迟不交,用车费和陪餐费一分也没有听那个副局长交过,礼品一件也没有那个局领导交来过。但局里的两个车,特别是节假日,从来都没有闲过,两个司机都在他面前生气发躁,说挣死了,连个节假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尽管,坚学达是局里的党政“一把手”,带头交了用车费和陪餐费,刚才水红色的收据都拿来了,让他和朱顺通副局长看。其实用一次车,一般都得一天时间,不算司机的人员工资,每天得二三十元,车辆损耗也不算,光汽油钱就得五六十元。再说陪餐费,每次上面来领导,陪的人少了上级领导也不高兴,最起码也得一桌十人,八人的凑上一两桌,菜上得少了也不行,菜的质量和档次差了也不行,起码都要做个差不多,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了,烟酒钱不算,一桌怎么也得弄个四冷六热的,一桌下来最少就得五六百元,每人吃掉五六十元,这还烟酒钱都没有算,招呼领导吃饭那也是必不可少的。用一次车,陪一次餐,只交两元,少得太可怜了,只能是象征意义的,表示你没有白用公家的车,但就这样副局长们都不愿交这两元钱。
局里面领导们大都不交用车费,陪餐费,局下面所属各场站公司的领导上行下效,也没有一个人交过,礼品就更不用说交了。
晚上加班,写局系统廉政建设的材料,第二天写好了,写了十多页,很扎实的,交给朱顺通副局长。第三天,县纪检监察组到局里来了,坚学达局长到市上开会去了,说好了由朱顺通汇报。朱顺通副局长把检查组一行三个人,迎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给县上检查组的人们提茶倒水,完了坐到一边搞会议记录。
朱顺通副局长拿着他写的汇报材料,照本宣科,刚念了两页,他就念不下去了,拿着材料跑过来,指着材料上的一处,对他说道:“孔主任,这是个什么字?”他当时就晕了,一个字认不出来,其它字你该认识吧,整个一句话不认识一个字,就读不下去了。整个一句话其它字能认识,不认识的字就一带而出的,猜都能猜出来中间一个字是什么,填空也都把它给填出来了,还用得着他认吗。“那个字?”他赶紧给朱顺通副局长说了。
可以想象得到,朱顺通副局长根本就没有事先把材料看上一遍,那怕是粗略的看上一遍。心思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材料上,在工作上。可以看出来这个朱顺通副局长是个什么水平,连个现成的材料也念不下去。若是水平高点的领导,我不能一字一念的读材料,材料写得是什么内容,你总大概知道吧,念不下去,你可以插话说些相同相近的内容,掩盖过去。最笨的办法也有呀,你认不得,还可以念认得的下一句,越行念你总会吧。
他这时,羞苦交加,心里非常的难过,领导不认识他写的字,自责没有干好工作,没有写清楚材料,而不是朱顺通副局长能力不行,像是自己造成的错误,做错了事。羞愧难当,低头红脸,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