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过的太舒坦,没受的苦开学了连本带利的还。梁桁是有生物钟的,这俩月里他也是保持七点就起,但是要五点就起的话…梁桁是真没受过这罪。
闹铃响了又响,梁桁这才伸手关了,艰难且十分不情愿的爬起来,关了小夜灯迷迷糊糊的下床拉开窗帘。
天刚亮蒙着一层纱似的,朦胧清澈。
梁桁笑了说:“您也刚醒吧。”
把被子叠好换了衣服,洗漱完出门就闻见一股香味,梁桁瞬间醒了进厨房说:“萧数哥,煎鸡蛋呢?”
萧数笑了,看他说:“收拾好了?牛奶热好了,你拿出来,我弄三明治呢。”
梁桁看着他,深情道:“没有你,我这苦逼日子该怎么过啊!”又蹙眉道:“这几天早上冷,你怎么又穿着短袖!?”
过去用自己还暖和的手捂着他的胳膊,说:“这胳膊都是凉的!”
萧数说:“屋里不冷。你校服干了没?”
梁桁摇头,说:“我去看看。”
昨晚回来都TM要十点半了!他困都要困死了!还要洗那该死的校服。早上五点二十五必须到班,走读生可以晚十分钟,梁桁现在魂都飘了。他走到阳台伸手摸了摸,半干不干的。
萧数弄好了三明治端出来说:“先吃,吃完了再走。”
梁桁说:“有点潮。”
萧数说:“那就先穿我的另一身。”
梁桁坐下吃饭,萧数把另一身校服拿了出来给他,也坐下吃,梁桁吃完喝完瞬间精神了不少,说:“你手艺是真好。”
萧数说:“几点了?”
梁桁说:“五点二十。”
萧数点头,说:“行,今天速度挺快。”
萧数的校服梁桁穿着裤子长度适中就是有些宽松,外套更宽松。
萧数点头说:“挺合适的。”
他们的校服是深蓝色的,梁桁穿着露出一小截脖颈与那张脸白皙透亮,一双燕眸黑白分明,目光深邃清澈,除此之外都被深蓝色包裹着。
梁桁迎着他的眼神,凑过去说:“帅不帅。”
萧数说:“帅炸了。”
萧数穿校服就更有少年青春感,校服中和那张蹇傲张扬的五官,气质暖了些。
俩人到校门口的时候刚三十,萧数看了看点说:“以后都这个点来,正好。”
梁桁笑着说:“不是说不怕扣吗?”
萧数说:“老宁让收着点儿。”
梁桁说:“训你了?”
萧数上楼梯,说:“没,泡了茶给我喝。”
梁桁愕然看他,萧数笑了说:“我尝了一口,应该是龙井。”
梁桁摇摇头说:“是你太牛逼还是老宁太好了,然后呢?”
萧数说:“然后就被踹了出去,说那是给他自己泡的。”
梁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是你太牛逼了。”
俩人进班,班里都来的大差不差。
实验班跟普通班早自习不同,他们五点四十开始上,上到七点去食堂吃早饭,只有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回来接着上半个小时的早自习然后就下课,上正课了。普通班早自习从六点十分开始上,直接上到七点五十再下课。
梁桁趴着对他说:“饿死了,咱们早饭以后都在食堂吃吧。”
萧数点头,漫长的早自习让他的精神也有些疲倦。何惹鸣仨人招呼着:“桁哥,吃饭去!”
梁桁和萧数起身跟他们出去吃饭,简淞杰说:“梁桁,你这校服怎么这么大?不合身还能换。”
梁桁笑了说:“我校服昨天洗了,这是萧数的。”
何惹鸣说:“噢对,你俩家挨着。”
梁桁又说:“是挨着,但在嶂苔我俩住一起。”
萧数全程默认,栾扰说:“那还挺方便,能有个做伴的。”
听到‘做伴’两个字,萧数想起来呲花了,偏头看梁桁,梁桁笑着说:“对啊。”
简淞杰摇头,说:“害,真好啊,我也想有个竹马,干啥都能有个做伴的。”
何惹鸣给他一脚,骂着:“你TM!我俩算什么!?让你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着了是吧!!”
梁桁听见一词:竹马。心里忍不住窃喜。
食堂的早饭都是粥和包子或者菜饼各种饼。梁桁看萧数说:“吃什么啊?”
却看到萧数看着馄饨水饺那个窗口。
梁桁问何惹鸣:“这儿的馄饨味正吗?”
何惹鸣说:“跟外面卖的一样。”
梁桁说:“要不吃馄饨吧。”
萧数看他说:“我不饿,你想吃什么就买,我喝个粥,你喝不喝?”
梁桁说:“我吃馄饨。”
萧数只买了杯黑米粥,梁桁端着一碗馄饨,俩人要找座的时候,梁桁看到裴灼一个人在吃饭,他坐到他对面说:“一起?”
裴灼抬眸看他,笑着说:“梁桁,你也饿了。”
他笑的温柔,梁桁不知道怎么应对,只点头说:“废话,一个早自习就这么漫长了,一上午那不得熬死?!熬不死也得饿死了。”
萧数看他走过去,突然觉得梁桁其实很会交朋友,总的来说他性格比他要好,心里莫名的有些沮丧。
梁桁看他说:“站着干什么?坐过来啊。”
萧数坐到他旁边,裴灼笑了笑,何惹鸣几个也坐过来说:“只有二十分钟,哥几个注意点哈。”
梁桁说:“老宁训你了?”
何惹鸣愁眉苦脸道:“你怎么知道?真服了,老宁心眼子真多,坑我当班长!M的……”
栾扰捶他一下,他立马闭嘴,梁桁蹙眉道:“话说一半,砒霜拌饭,搞什么玄乎?”
裴灼说:“不能说脏话,不然被学生会那帮人听到了要记名。”
梁桁愕然,不服说:“他们有病吧?!我说什么话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萧数说:“校园风气。”
梁桁气笑了说:“风他……”看见几个拿纸笔的人来回走着,闭嘴低头喝汤。
萧数笑了,何惹鸣几个也在笑。
何惹鸣说:“大班空要跑操,但今天改到下午了,上午大班空要去社团报道。”
梁桁瞬间没了食欲,说:“这狗学校能不能给我们留个喘气的空!!少跑一天是能死?”
简淞杰摇头吃菜饼说:“累了,毁灭吧。”
何惹鸣说:“知足吧,你们还能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我们呢?真…真跟被关牢里似的。”
清晨七点半,梁桁把昨天学过的东西复习了一遍,晚自习的时候把相关题做了一遍,今早主要是预习一下。他记东西很有方法,不是说光记忆力有多强,记单词、古诗、文言文两三遍就记了过去也不容易忘。
除了,公式。
第一节上语文,梁桁把书和练习册归置好,趴在桌子上说:“萧数哥,帮我看着点老师,我先睡了。”
萧数用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
梁桁皱脸说:“干什么!现在的时间就是金钱,我上课还要专心听讲呢!”
萧数笑了说:“你数学书都要被压扁了。”
梁桁负气道:“数学物理我都主要放到晚自习去做题,公式有什么好背的,光背也记不住。我不管!我就要睡!”
萧数把胳膊伸过去,梁桁笑了背对着他,头枕在他的胳膊上睡了。萧数买了一本英语字典,在记单词,他英语程度还行上了高中不过是在吃老底,就是疏忽了记得单词少光有语感也没有用。
不过,您还有脸说别人呢,语文书都要被你压扁了!!
课铃声响两遍放完紧接着就是高跟鞋与地面的撞击声。
东方蕖探头报信:“安静安静!如花来了!!”
“果然还得是如花,绝对的压点。”
木焉如的年纪算是年轻的,这几年教实验班的老师除了教物理化学的老师都比较年轻,都是外来的高材生,当然不是所有的高材生都适合教书育人,一批批的淘汰一批批的留下。
今年来了个绝对的人才,物理老师也有年轻的了。
木焉如也很洋气,虽然不是花里胡哨,但在一众老师里打扮的很简洁精致,留着中长发。
进来就一句:“十分钟时间,检查背诵。”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我艹!快快快!”
“咋办啊,我忘了背了!”
废话都不说了,麻溜的背起来。她气场太强,连梁桁都再记一遍,只有萧数慢悠悠的从最底下拿语文书,然后瞄梁桁的页数。
他们先学重要的,越过第一单元先学的第二单元,昨天刚学了《论语十二章》要背前六章。
木焉如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人声戛然而止,她说:“萧数,你先来。”
梁桁、东方蕖、叶惟、裴灼立马紧张起来了,就在他们想着萧数怎么也得背几句拖拖时间的时候,人家直接简言意骇:“不会。”
裴灼同桌程宇瑛弯着身子偷摸回头瞪大眼睛示意,他把那一页翻好立到书立的书上了。
木焉如看他说:“背了没有。”
萧数说:“没有。”
木焉如点头,没什么表情说:“外头站着去。”
萧数给梁桁递了眼神示意别担心,拿着书出去了。
木焉如说:“何惹鸣接着。”
何惹鸣背了下来,她笑着说:“听说当班长了?头可得带好啊。”
“下一个,梁桁。”
梁桁站起来,熟稔的背着:“……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曾子…”
惯性的连下去,察觉六章已背完停顿下来。
木焉如笑了说:“别停,能背就接着背。”
梁桁断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背下来。
萧数大早上的就站外面吹风,他能听到教室里梁桁的声音,好听且无停顿。他重新展开书,稀奇的背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宁而轼走到他身边说:“哟,醒神呢?”
萧数太专注没有察觉,他这么一开口萧数被吓了一跳,无语道:“您有事?”
宁而轼说:“这屋里容不下你了?”
萧数说:“没背,罚出来的。”
宁而轼说:“活该。”
萧数跟他没话说,回头继续背书。
宁而轼笑着说:“装样子呢?要背好好背,让木老师省点心!”
木焉如说着话倏地停顿了一下,听见声了走过去说:“班主任查课呢?你这宝贝学生咎由自取,怪不着谁。”
梁桁和东方蕖探头看窗外,能看见门外的也都使劲看,何惹鸣在中间第一排的左手边笑着说:“最待见数神与最针对数神的人即将展开一场大战。”
宁而轼说:“这混不吝脑子好使,下了课就能找你背去,大早上的风凉,回去背吧哈。”
木焉如抽抽嘴角说:“脑子好使?我怎么从没这感觉呢?我只知道这混不吝从没把我放眼里!!”
东方蕖实时解说:“哇哇哇,又要打口舌战了!!”
简淞杰幸灾乐祸说:“数哥什么时候能让如花省点心!”
梁桁看着说:“如老师不喜欢萧数?”
这事也只有高一同班同学知道。
东方蕖解释原委说:“一开始我们也觉得是不喜欢才针对,后来觉出来了不是不喜欢,而是真重视也挺喜欢的,对萧数有期待,但是萧数好像不怎么喜欢语文从来没背过。”
南诩闲说:“不是不喜欢语文,是不喜欢文科,文科老师对他都挺头疼的。”
梁桁了然点头。
东方蕖说:“副科也就算了,语文是主科啊又不能丢,但他就是不上心,高一一年可把如花气够呛,现在……估计已经放弃了。”
梁桁收回身子,盯着课本发神。
才不是,萧数才不是语文不好。
这人只要想好,就一定会比所有人都好。
他觉得萧数的成绩还能再高。
宁而轼对萧数没好话,却在别人面前总护着,偏心的有够明显。木焉如的确想放弃了,但一看到他的成绩就替他不甘心!就拿这回来说,数学150,英语106,呵呵,语文只有79!物理都100,化学生物都过90了!这算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不把她放眼里!!
这个!所谓的年级第一!不把她放眼里!!
萧数打断对战,说:“坐久了,我站会儿。”
木焉如浪费了三分钟,瞪他一眼就回去上课了,宁而轼说:“你小子!给我老实点!”
萧数不耐点头,三分钟背已经课文内容已经背完了,现在在了解意思。
老宁走了,萧数往右边挪了挪从窗里看梁桁,梁桁跟着思路走,忍不住看窗外,正好萧数笑了对他挑了挑眉。
还好叶惟碰了东方蕖一下,东方蕖才没有错过这个画面。
窗外的天清蓝蓝挂着金黄的太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树叶上、阴凉凉的栏杆上,还有一抹光映在萧数的头发上。他背着晨光,光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双鹤形眸溢满了笑意,淡漠的脸被天光衬着温柔了许多。
梁桁又被迷住了,怔怔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萧数指着书,无声的说:我会了。
那张无表情时就淡漠强硬的脸和生冷的眸子本身就特别好看,但是它应该有许多表情和眼神,就比如现在的小骄傲和小张扬。眸子形状傲秀张扬,好看的要命,眼神透着光像是要把梁桁吸进去。
纵使东方蕖磕的要死,但是也得注意分寸,她咳了咳,小声道:“梁桁!回头!”
梁桁没听见,萧数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挪回去,木焉如说:“梁桁!”
梁桁回神正过身子,木焉如说:“怎么着,外面太好看了是吧?”
梁桁笑笑摇头。
姜洽在面前嘟囔:“可能是外面的人太好看了。”
木焉如听见了,说:“不是?那是你俩三分钟不见就如隔三秋?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呢?”
大家笑了,萧数刚才那样后面的人都能看见,梁桁红了脸低头不说话。木焉如继续上课,梁桁心里细细回味着萧数的笑,抿唇没忍住嘴角上扬笑了。
姜洽回头跟东方蕖对眼神,看到梁桁的笑,强忍着内心激动回头听讲,她是语文课代表木焉如给她安排了些事。
下课了,萧数没回去,木焉如出门他跟上,木焉如狐疑着说:“有事?”
萧数说:“背书。”
木焉如愕然,这话的确是取悦了她,没忍住欣喜,笑着说:“去办公室。”
萧数不仅背了全文还背了解释。
木焉如听的出来,他不是死记硬背的,他是真把这篇搞明白了。
她说:“琢磨了一节课?”
萧数说:“二十分钟。”
其实对他来说有些困难,就因为不喜欢而落下了许多基础,后面因为越来越不喜欢都想放弃了,但是他说过:我会努力的。不能让梁桁觉得他是个废物,他想学就能咬牙学,不就是理解吗!不就是背吗!他老实做就是了。
木焉如感叹的摇头,说:“萧数,你语文成绩要是上去了,县里的排名你根本不用稀罕,市前几绝对有你!”
她又说:“精益求精,你主要提语文,但英语和化学也得多上心,好好学吧啊!”
萧数点头,旁边的男老师嘻哈着说:“别光顾着算那些数字,语文学好了感情细腻未来追对象容易呢!”
萧数看他,他这话让木焉如笑了笑,她也说:“也是,反正我不会找只会算数字的理工男。”
隔壁女老师也说:“就是啊,谁会喜欢闷葫芦,也太没劲了。”
萧数心慌,想着:我才不是……
木焉如说:“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数脱口而出:“我不是。”
然后走了,剩木焉如原地满脸懵然。
梁桁收好语文书,拿出下节要上的物理课,期待啊,物理老师终于来了!!
裴灼回头说:“梁桁,出去站站?”
梁桁点头,说:“走。”
何惹鸣在外面聊天,见他说:“怎么没见萧数?”
梁桁说:“背课文去了。”
裴灼说:“你怎么知道?”
何惹鸣这才想起来说:“你俩干啥呢被如花那样调侃,你也别生气,教语文的都那样。”
梁桁笑了摇头说:“我没生气。”
实话说,也的确是传情吧……
萧数黑着脸走回来,梁桁见了过去说:“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