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主意了,下午才说的“没必要”,现在却想立马换房。
这新室友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
两人不熟,问什么都不合适,书然摘下口罩,只评价了一句:“……有点意外,对你来说没必要吧?”
“确实哈,如果不出意外我压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不是有某个人在吗?说我凡事都吊儿郎当不好,硬逼着我来的,钱特么都不是老子出的。”曹知乐弯腰将一条裤子扔在床上。
某人显然说的李光鹤,书然不想管他俩那些破事,为了后两周能相安无事,只想立即“约法三章”:“左边床是你的,右边床是我的。既然咱俩倒霉做了室友,那就约定好了,第一,互相不许坐对方的床,更不许碰对方的私人物品,每天都得洗澡,换洗的脏衣服不允许扔在个人箱子以外的位置,更不许乱扔垃圾,晚上更不许打呼。”
曹知乐听笑了:“合着你当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切,放心,老子住宿都多少年了,十年如一日的中国好室友好不好。再说……”
书然:“?”
曹知乐顿了顿:“我估计在这儿也住不了多少天,可能没几天就得被人给拐跑了。”
拐跑?
书然:“什么意思?”
“李光鹤就住楼上呢,为了盯我特地订了间房自己住,靠,没见过这么烦的人。”
虽隐约猜到了,但当事人说出答案那一刻,书然还是生出了好奇,并且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好奇:“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不像同学,也不像他和秦显一样是发小。每次两人双双出现,曹知乐身上就疑似有伤,不是走路一瘸一拐就是满脖子的包。书然怀疑过他是不是被李光鹤揍了,所以曹知乐才会天天对李光鹤那么呲牙咧嘴那么凶,但转念一想,哪有仇人天天送人接人上学,比父母还上心的?
“好奇啊?”曹知乐卖关子,坐到床上,“你先说说你和秦显什么关系,我就告诉你。”
书然也坐到床上,沉默,能对外给出的答案太多,敲不定该跟曹知乐说哪个才严谨。
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是他俩万变不离其宗一直没变的关系。
“情侣”,是别人包括双方家长在内,对他们深以为然的误会。
“老伴儿”,是他俩下半辈子的约定。
但秦显叫他“老公”,又让他叫他“老公”,这算什么?
以及他脖子上被他熨热的两枚戒指。
眉头紧皱成结,书然又陷入沉默的思考,曹知乐看他那纠结的样儿,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么简单一问题都要思考这么久,八成没那么简单,当我没问。”
“是兄弟。”书然答。
曹知乐“噗”的一笑:“兄弟你好香那个兄弟?哥们你长点心吧,你真看不出来啊?”
书然一脸懵懂:“看出来什么?”
“我去,真纯。”曹知乐憋着坏,“突然不想告诉你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另一个观察结论。”
“什么?”
“你哥们看你的眼神,跟李光鹤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才不一样。”书然瞥到过几眼李光鹤看曹知乐的眼神,那目光明明就是恨铁不成钢,他可没那么废,秦显没必要这么看他。
不过私底下李光鹤怎么看曹知乐的……他就不知道了。
“你能猜到李光鹤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能猜到我还问你?”
“傻子吧你,连小你一岁的陈壹一那俩双胞胎都看出来了我俩什么关系,你坐得离我更近都看不出来?你什么眼神?”
书然不服:“我心无旁骛学习不行?你又不是人民币,谁乐意观察你?”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曹知乐逗书然逗上瘾了,“知道为我和李光鹤两个人,为什么老是都嘴上有伤吗?”
书然:“……”
可能他俩都不爱喝水干的吧?但书然没说,这答案听起来有点蠢。
曹知乐朝书然暧昧一笑,一字一顿:“我俩互相用嘴啃的。”
“……”
书然脑子有些宕机。
曹知乐继续加大火力:“唔,偶尔也会伸个舌头什么的。”
“那……那你身上那些伤呢?”书然直觉不妙,但已无法住脑。
曹知乐没想到一片白纸的书然会问这个,一张脸瞬间窜红:“小孩子……少问大人的事。”
书然此时却凭着一腔不耻下问的好奇,按耐不住只想确认答案:“他是你……男朋友?”
“靠。”曹知乐立马否认,“什么男朋友?他不配,顶多炮友而已。”
书然:“……”
曹知乐转移目标:“所以懂了吗?你把人当兄弟,但你兄弟只想睡你。”
“……”
这瞎说的什么?
“作为学长给你个忠告,小心一点,可别跟我一样,成年即失身了。”曹知乐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