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俩丑八怪,赶在暖水袋彻底变冷之前,两个人回了酒店。
把所谓像他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再将杯子里的绿脸怪拿出来,秦显想了想,十分自觉地把后者挂在了他书包上。
用手指拨动一下玩偶,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不爽地盯着他的人,左看右看,其实不像,毕竟真人好看得要命,而玩偶丑得很,但又不得不说,炸毛这一点却是完全一模一样。
房间里有现成的花瓶,秦显去浴室装了水,倒入花店送的保鲜剂,摇匀,最后把玫瑰插了进去,摆放在卧室里。
整个房间呈米色调,花瓶里火红的玫瑰,成了整个空间最亮眼的那点热烈。
他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秦显估摸着,应该可以盛开到离开那天。
洗完澡,书然从沙发上转移到床上。他把自己裹成蚕蛹,蜷缩在被子里,脑海里某些记忆片段不断闪回重复,仿佛搅成一团浆糊。片刻,书然不禁捂脸反思,就一次牵手和三句歌词而已,为什么自己会羞成这样?
胸口的位置,密密麻麻泛着酸,又闷闷地疼,折磨却又令人上瘾。
又醉氧了吗?哪怕林城海拔只有不到两百米。
几分钟后,从浴室出来的秦显从被子里拨出一只煮红的虾。
书然的肤色很白,脸上泛起的红便十分明显,加上半睁开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朦胧水雾,秦显有些紧张地将掌心附上他的额头:“然然,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烧了?”
被扯开的被子又被抢了回去,书然手伸出被子扔出一支温度计,脑袋重新缩回去,尖尖的下巴藏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不知道,自己看。”
秦显捡起温度计读数,三十六度九,明明很正常的温度。
“没发烧。”
而逐一排除变量,真实原因显而易见。
是因为他,也只能是因为他。
空调暖气呼呼地从出风口吹出来,以保持卧室恒温在二十五度。秦显垂眼,拿起遥控器将空调关闭。
“滴”的一声传到书然耳中,气流声静止,裹成一团的人皱眉拉下点被子,想看姓秦的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然而刚抬眼,原本明亮的空间倏然被昏暗笼罩,顶灯被关闭,仅留下一盏小夜灯半亮不亮,刚好足够他看清跪在床上正俯身看着他的人。
才十点左右,关灯睡觉必不可能,对峙一般,书然睁大眼睛对视上秦显那双藏在昏暗视线里的眼睛。后者朝他一笑,忽然起身,抬手十分利索地脱掉了上半身睡衣。
“你特么……脱衣服干嘛?”书然像只应激的猫,全身毛孔连着声音都炸起。
往后退,却是坚硬的床头。秦显伸手顺势剥下书然身上的被褥,用双腿压住书然身体的同时,捏着被角的长臂一掀一拉,将两个人同时盖在了被子下。
用整个身体罩在书然头顶,秦显这才回答:“然然,听说过脱敏疗法吗?”
书然:“……听过又怎么样?”
“讨厌我碰你吗?”
书然瞬间警惕地握拳抵在这人胸口上,再次沉声问:“你想干嘛?”
放弃抵抗般,秦显握住书然的拳头,额头抵在他肩窝,蹭着书然鬓边柔软的头发:“不让我碰你是不可能的,所以,然然,试着慢慢习惯我好不好?”
“什么意思?这跟你脱衣服有什么关系?”
“方便你摸。”
“……”
“???”
“然然,用你的手摸我,试着习惯我,熟悉我的身体好不好?”秦显声音扫进书然耳廓,像是蛊惑,也更像是勾引。抓着书然拳头的那只手像是轻松解开一个器械般,慢慢用拇指揉开。书然掌心被牵引着,重新覆在那片温热而心跳鼓噪的皮肤上。
书然呼吸一滞,将手抽开:“神经病吧你。”
一只手掌立即扣上书然腰肢,指端堪堪探入柔软的睡衣下摆,秦显有商有量:“那先由我来熟悉你也行。”
书然抓住那只欲作祟的手腕:“不可以。”
秦显反客为主牵住:“傍晚牵你手害你起反应,起反应的原因你也清楚,然然,你不想报复回来吗?”
报复?勾引还差不多。
书然嗤之以鼻。
见他没动,秦显继续晓之以理:“难道你不想让这种触碰的回忆反射也印进我脑子里,以后碰我的时候看我出糗吗?”
书然:“……”
直觉告诉书然这是纯扯淡,但这其中逻辑,又确实顺理成章得无可挑剔。
几句话也真说进了他心坎里。
他的确也想让对方像他一样出出糗。不然明明是两个人,就他一个面子里子都丢了,那多不公平。
关闭空调后的卧室温度渐降,夜凉如水,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啪嗒作响。雨意的潮湿仿佛透过玻璃,从室外弥漫进了室内,书然手指沾染上些许凉意,抵在秦显肩头,有些不情不愿的别扭:“可以是可以……但先说好了,只许我摸你,不许你碰我。”
秦显点头:“好。”
借着光,书然看到对方染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