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的剧烈浮动和美酒,酥软了工作了一天,又忙完了搬家最后事宜的身体,于芷落滑落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渴望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再开启明日的奋斗历程。
虽然聚会得尽兴、值得,但也可惜澡白洗了,出门久了,身上的就是脏衣,人也脏了,上不得床,更不可能上得了新换了床品的新床。
而如今近乎半昏的她,无力地蹭过了墙壁,倒在地上,连串超级组合拳打下来,脏得甚至连躺上沙发凑合一晚,这最后一丝可能也断绝了,神志恍惚,但又不敢真正睡“死”,脑子里把她要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已排队摆好,在意识里开火车似的一圈圈骚扰、吵嚷着她难受,
爬起来,洗澡,衣服、洗衣机、烘干机,上床,关客厅空调,开房间空调,记得明早要熨衣服……
闷在胸口堵得慌,过了一小会儿,力气总算是恢复了点,用劲操纵着手指一伸一屈,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却仿佛被“鬼压床”了般,身体沉重地像是被压在了铅块之下,说不出话,单侧太阳穴针刺着般生疼,好累,扳不动,她放弃。
眼睛半睁,无论如何努力,刚睁开点的眼皮又滑下了去,于芷落索性一闭,没法动,也懒得动了。
于芷落平躺在地上,不知道半夜还能不能再醒来一次,若是在那时,体力恢复得已近乎完全,就能爬起来完成好刚刚安排的那一整套了。
没有被子,呼吸缓缓减弱,好冷,于芷落感叹,祈祷明天不要给冻病吧。
昏昏沉沉,她又睡过去了。
“叮铃——”
身侧大门的传来清脆的声响,震得听觉敏感的她耳朵不自觉地发痛,呼吸也随着不适愈加沉重,胸前上下起伏间,她似乎重新拥有了控制呼吸频率和长短的力气,慢慢地自躯干往外,感知延伸,各部分渐变得可以被人控制。
于芷落上拉起脸部肌肉,拔萝卜似的给举得高高的,来刺激出一些快乐,穿破粘滞沉重的身体的束缚。
她躺在地上,手微微侧边挪动了一点,好冰,立马缩回了先前捂热的那块小地方。
“叮铃——”
门铃声再次响起,这次于芷落才忽然意识到响声刺耳之外的其他思绪。
是顾钰吗?
她来见我了?
不会是梦吧,于芷落总是习惯性地让自己先选择失落,可是为什么我的耳朵那么难受。
她一手撑在地板上,脸皱着用力。
“起。”
冷汗自额间向外溢出,于芷落咬咬牙,站起身来。
发冷的双脚,后知后觉地向全身散发出阵阵酸麻,身体不稳,软软靠在了门槛边沿,手伸到门前,难以抑制地恐慌突然摄住了她,我肯定让她久等了,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直接离开……
屏住呼吸,屏蔽掉脑中弱势又畏畏缩缩的杂念,她心一横,使出全身力气下压。
门打开了。
猝不及防地面对,身前的那个人的笑看得出来些尴尬,还是那朵精气神昂扬,热情的太阳花,走廊灯光昏暗,可她总是盛放得灿烂。
于芷落的内心像是躺在团团温热棉花般幸福安适。
她说:“Hi!你好。”
我也回答:“你也好。”
她又笑了,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