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摇曳，水波粼粼，并排站在一起，走去早餐店的路上，有点早，人不是很多，即使在过去高中时候，也鲜少有这种同老友如此贴近的双人世界机会，于芷落颇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微妙的不舒服，却不意思好说。

发觉现在的她们，似乎僵在了一个很微妙的圈子里，顾钰是自己单方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老同学，虽然人家可能不认可。

时间朦胧美好的修饰，在还未意识到之时，于芷落自己已经不小心，将人在心中给打上了“熟人往上，恋人未满”的标签，还傻傻地变得束手束脚，憋不出一句好话，笨死了，她无声叹了口气嫌弃。

至于人家，她不知道，看着像是或许、可能、也许、不一定、但有概率存在那么一点点意思，但身在其中，又怕自己当局者迷，心境起起伏伏忙活一阵，结果只是该死的恋爱脑发作。

小丑的独角戏，“真”闺蜜间的小游戏。

大脑旋转着开动找起来话题，可以说什么呢？

兴趣？爱好？共同朋友？工作？

那一刻，她发现在选择破冰内容时，自己好像又被困住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再度见面必然是有很多期待与怀念的，在这节点，若像对不认识的人那般开场，未免令人失望，原来你这么不了解我吗？若是像对待工作伙伴那般，难免过于生硬，引人发笑。

但最为渴望的熟人的聊天方式，于芷落发现自己恐怕做不到，现在的她们太不熟悉了，而熟稔是很难成功假装的，目前维系着关系的只有一道虚浮单层纸条构成的绳索，易碎易断，不禁有些退却，她不敢乱试。

低头看着脚恰好踩在了两块地砖的中间，下一步，是四分之一的位置，再下一步……

似乎无言以对而剩下的沉默，才是最令人失望的利器，可是在不知道对方的雷点，近期情况，甚至连喜好也都只能模模糊糊地回忆起大概的情况，想要在保有脸面，体面，不犯错的情况下行事，让本就不擅社交的于芷落更不知道该怎么发展，干走着路，一步又一步。

“我们好久没联系了。”

耳边传来顾钰温和又透着点失落的声音，那人偏头注视着她，笑容拉起，却似乎不如往日的愉悦。

“是啊，好多年了。”

终于找到了点抓手，于芷落点头边肯定着，边把自己愈加混乱而沉重的脑袋从板砖之上拔起，看向前方，期盼又不敢直视中间的缝隙。

那你，想我吗？

顾钰手有些紧张地环扣，不敢面对眼前的人，删改掉不合时宜地发问，“昨天……还开心吗？”

留意到身边人的不自然，似乎有条细线被穿起来，如果在她心里只是朋友的话……她或许不会这么，焦虑？不准，是关心？于芷落边斟酌用词形容人家的状态，不由有些明白了，回答道：“开心的，水果好吃，很甜。”

“堂姐带的宵夜也好吃，很高兴能有机会一起玩牌。”

“就是可惜，”

“嗯？”

稍微高一些的顾钰，头微微低下离近些听清。

于芷落开玩笑道，“就是卤牛肉太好吃了，可惜买不到。”

“也是，她女朋友做的菜很好，我也很念着她的手艺。”顾钰认同，浅笑补充，双手比划道：“她爱人挺喜欢做好吃的，心情好，心情不好，都会做。”

“常常一样一做就是一冰箱，她们吃不完，那时就有口福了。”

回味着昨天入口，富有层次感的美味，心灵似乎都净化了，于芷落感慨，“好吃。”

联想到些许有趣，顾钰分享，“按照过去的经验，昨天那么多盒里估计除了烧鸡和沙拉是在那边那条街买的，其他应该都是于跃她女朋友做的。”

“都很好吃，好有心意，应该准备了很久吧。”

“于跃爱吃，但每次吃的不多。那几种都是她最喜欢的，她家里冰箱一般都常备‘货’。”

“我说难怪，每次聚会中再好的点心，堂姐吃了都直摇头，”于芷落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她是嘴挑，之前瘦瘦的，什么都不吃还常常生病，现在养得白白壮壮，身体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