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待在空调房里,喉咙发刺地干痒,不适助推着将顾钰从睡梦中吵醒,像是心里平白缺了什么,伸直手往旁边拍去,蓬松散乱的被子冰凉地大敞着,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病人,却不见踪影。
“嗯。”
她磨蹭着鼻音,向下咽了口水,喉咙稍微好受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去,真的不在床上。
昨晚的波动情绪如同过山车般飞窜,折磨得即便是累得昏沉在梦里,仍被动地紧绷着,时不时地翻来覆去,盘算着一丝一毫,细致严谨的态度浪费在难以运转的大脑,不敢停下不想,却又不明白自己在着急什么。
“啊~”
顾钰打了个哈欠,扭着上半身正准备小翻个身,趴到另边,来个快乐的回笼觉。
还没发起劲儿来,忽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靠”,暗骂一声,顾钰一下子就给吓醒了,我的老天奶啊,病人还生着病啊。
连忙蛄蛹着挪到床头柜去看看时间,
“靠”,她死盯屏幕上的数字着着急,生气时嘴角习惯性拉起来平衡心情的动作,连贯上放大的双瞳孔,倒是撑起种别样的娱乐效果。
什么!!十一点了!
愤然用力给自己大腿啪的来了一下,凌冽的痛意在腿间与掌间绽开,你让一个病人饿得爬起来煮饭,顾钰啊顾钰,哎,说你什么好,你你真是,罪大恶极!
突然意识到自己爬起来不该先看时间,一个不在床的病人本该就是件恐怖至极的“超级大事”,来不及找另只拖鞋究竟甩在了哪里,身形还没站稳。
“靠!嘶~”
不小心竟磕到了床头柜,膝盖间自下泛起抹淤青,慌乱的近乎是能称的上是“连滚带爬”,宛如刚变异还不太熟悉身体的丧尸看到人肉般,她扭曲但迅速冲到门前,利索地将门把手扭开。
一开门,顾钰连忙将身体往外塞去,只见本该恹恹的病人正优雅地斜靠在沙发间。
乖顺的黑色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后、胸前,刚恢复过来,唇色些许苍白,不过大概是精神气儿还不错,电脑放在腿间,握着杯热牛奶,时不时划拉着鼠标,惬意地看着材料。
从这视角看去,于芷落就像是微笑着自然地倚靠在喜欢的人的肩膀上,相比较在外雷厉风行的于总监,此时此刻虚弱的依赖着,在着副图景中竟能发现丝“小鸟依人”的影子。
喜悦从咽喉处腾起,岁月静好的场景看的让她惊吓中忽略的火气刷一下腾空而起。
顾钰有些烦躁地咬下饱满弹软的下嘴唇,原来看着她和别人亲热是这种感觉,乐观如她,悲凉意味中无名之火暗起,虽然通过和那位女生的对话中得知,大概更多的只是对面的一厢情愿,胡编乱造,但只要回忆起聊天细节中的片段。
“这么多年”、“昨天晚上”、“我们的狗狗”、“睡不着”……关键词像是动画片里被撞晕头顶的星星,时刻不停地打圈晃悠着,彰显着自己具有非同一般的恶心人的程度。
她知道过去是过去,本就不该过多留心,自己想着问清楚的举动不仅伤害感情,甚至完全不异于“无事生非”“自讨没趣”。
她也明白心底珍重的所谓“第一”之类的话,本就是极其常见来拉近感情的“诈骗行径”,笑笑就过了。
换作别人,当然不会是问题,不过是点小情趣翻车而已。
只是,你,是于芷落,你总是我的唯一……
不知不觉中,钻入牛角尖的她,不愿意接受一点掺假的可能。
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还不知身上已背负“累累罪行”,于芷落开心地将电脑随手放在一边,抓着杯柄,另一只手挪蹭着沙发,缓缓推着身体转过正面来,轻声询问。
“昨晚那么累,反正今天还是周末,要不再睡会儿?”
流淌开来的亮光从窗边划向身前人手边点缀上明亮,浅色棉质睡衣前滑,下垂的领口将洁白的胸口延中缝向下,细节袒露无遗。
无意间的可爱举动,换作平时顾钰定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通红脸蛋,熊抱着香软老婆,蹭闹着索要摩多摩多的关注和“贴贴”。
难以言喻的复杂缠绕疯张,岁月静好的场面平摊开于眼底,阳光、心上人、家,身体似是已然飘到了粉色泡泡里,乐呵乐呵地祈求时间永远定格在这瞬间,可理智踩踏着砰砰心跳,像是敲鸣警钟般,逼她正视这水下的灰白。
只是现在已没了调情心情,顾钰抿着嘴,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表示听到,顺势转了个话题,一开口,话语中极近客气疏离的味道听得她害怕,“你身体还好吗?”
她努力在语气里加上点感情,努力让干巴的字眼听起来不会让身体刚刚见好的爱人不适,“抱歉,还让你这个病人早上自己做饭。”
“没事,顺手的事。”
于芷落低头看下手表,“快到饭点了,中午想吃点什么吗?”
顾钰摇了摇头,回应道:“我来吧,你还没好全呢。”
“我恢复地差不多了,再来个一两天就彻底好全了。”
注意到爱人神情有些不对劲,不大想得出来缘由,便将其一边,自己还是有点敏感,于芷落浅笑温柔道:小事,不是问题。”
大概是昨晚没大睡好吧,没精神。
“你……早上吃了什么?”
顾钰将头扭到一般,不自然地关心。
不用细看,光是闻着空气里的“怪味”,她肯定着先前的猜测,有事,边默默补充,关于我的,很重要,让人很伤心,大概率见我刚病好,难受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