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里睡的更安稳踏实,迟冉被熟悉的鸡鸣唤醒,她洗了把脸,立刻就去了村长爷爷家。
入院就是苍白而又单调的帷帐,一口棺材立在厅堂里,村长奶□□戴白巾,眼睛早已哭肿,可能是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奶奶开口第一句“谁啊?来这么早”。声音发颤,还带着哽咽。
迟冉听得心口也发酸,连忙上去,搀扶着驼背的老人。
村长一家,膝下曾有一女,可后来在城玩不慎走丢了。村长两口子去城里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从失望到绝望,又从绝望中挖出一丝希望,她们又回到了这里,盼望着女儿能记得回家的路,后来村里人渐渐都外出打工,上学,年迈的男人慢慢成了村长爷爷。
迟冉打了桶热水给村长奶奶擦了擦眼,毛巾擦过满是皱纹的脸,迟冉想起来她第一次来生理期时,她不知所措地回了家,正巧村长奶奶来给她送衣服被子,奶奶回家给她拿来了一大袋不算太好的卫生巾,给她讲生理知识,教她使用,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一样,走的时候,奶奶看向天空,眼睛里噙着泪水,那时候的迟冉不解,但现在迟冉明白了,这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时常泛起的忧虑和相思。
迟冉想着,抱紧了奶奶,眼泪冲出,是无声的语言。奶奶轻抚着她的肩膀“阿冉,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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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时,一个皮肤有点黄黑的女孩,跟着迟冉回了家。
这女孩叫胡悦,留守儿童,村里学校学生很少,迟冉和她是在学校认识的,后来发现家住的很近,胡悦人很热情,慢慢的两人就成了朋友。
也许是同病相怜吧,胡悦家里也有个弟弟,被父母带去了城里,两人相处时,总能懂得彼此的敏感。
迟冉给胡悦看了看手机,少女新奇的模样和迟冉当时一样。
‘冉儿,你在那边有没有新的朋友啊’胡悦总喜欢带着儿化音唤人。
“有。”迟冉答。
“啊,你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吧。”胡悦边打趣到,边拨弄迟冉的手机,点开了微信。
“陆颂禾”胡悦一字一字念到。
迟冉一把抢过了手机,“是,但我不会忘了你的。”
胡悦看着迟冉抢走的手机,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了,就被手机里传来的琴声吸引了。
“她拉的。”迟冉说。
“迟冉,你就是喜新厌旧的。”胡悦撇撇嘴,喊道。
迟冉哂笑。她现在有点好奇陆颂禾在干嘛了,吃午饭吗?
“哎呀,什么新人旧人的,我今天给你做饭。”
“行啊,这还差不多,我给你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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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端了上来,迟冉看着胡悦,吃的很香,饭很快下了大半。
“好吃吗?”迟冉坏笑。
“好吃。”胡悦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
“行,吃完一会儿,帮我剪草。”离开两月有余,院中的杂草长得很快,迟冉刚才才发现。原本还是绿芽的小草在时间的快速洗礼下,暴风成长。
胡悦咀嚼的动作停住,对着正在吃饭的迟冉翻了个白眼,然后更加大口大口扒拉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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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饱后,迟冉拿了两个大剪刀,递给胡悦一把,开始除草。
“冉儿,你给我讲讲那个陆颂禾呗,是个怎么样的人啊?”胡悦弯腰,剪着草问。
迟冉动作停住,“她,是一个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人,漂亮,优秀,勇敢。”
“有什么不一样?你也很漂亮啊,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