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珑这几天心不在焉地抄着书,他不是不想和雪傲寒说话,而是他心中的那股难言的怒火无法消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底是为什么呢?白玉珑心中苦闷,雪傲寒明明就没有错,他为什么要生气呢?难道是他的错吗?可如果是他的错,为什么生气的是他,而不是雪傲寒呢?
白玉珑一时想不清楚,他本想等想清楚之后再和雪傲寒说话的,可当他无意中看见雪傲寒那小心翼翼偷看他的眼神后,他心中的那股无名怒火终究是被不忍打败,他见不得雪傲寒那种样子。
“傲寒,等会一起用午膳吧。”白玉珑刻意不去提及那天的事,头也不抬地说。
雪傲寒停笔抬头,看向白玉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玉珑见没人回应,便也抬头看向雪傲寒方向,两人猛然间四目相对,竟有些尴尬的意味在里面。
“咳咳,不一起吃吗?”白玉珑掩饰性地假意咳嗽两声,说道。
雪傲寒盯着白玉珑仍不说话,就在白玉珑以为他生气不会回话时,他才道:“殿下,你…不生气了吗?”
总算回答他了,白玉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说:“生气?生什么气?”
“就是前几天…”雪傲寒试探着想要提醒,却被白玉珑打断,“前几天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听到这句话后,雪傲寒先是怔愣一瞬,旋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知道了,一起用午膳吧。”
如此这般,在两人的默契下,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矛盾就这样化解于无形,然后他们一起在太子宫里面抄了数个月的书。
数个月后,罚抄的书总算抄完,雪傲寒迫不及待地去了练武场。白玉珑知道他一定是憋坏了,毕竟雪傲寒在未来可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哪有将军几个月不练武的呢?
雪傲寒走后,云付宵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这让白玉珑很不爽,“我书都抄完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云付宵抱着白玉珑的大腿,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太子殿下,不都是因为您吗?你知道我为了给你们出宫打掩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你知道父亲打我的那根鞭子有多粗吗?你知道鞭子打在屁股上有多疼吗?你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多久吗?”
“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没帮你抄书。”
白玉珑一脸嫌弃,“得了吧,要真像你说得那么严重,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和我说一堆废话?云付宵,你省省吧,我还不知道你。”
云付宵抱住白玉珑的大腿死不撒手,要多丢脸有多丢脸,“冤枉啊!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够了,你别像个怨妇一样,快放开我。”白玉珑拼命地想要抽出被抱住的大腿。
“除非你相信我。”云付宵作势就要把鼻涕抹在白玉珑的衣服上。
白玉珑只能妥协,“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云付宵一秒喜笑颜开,立即松开白玉珑,哪里还有半点痛哭流涕的样子。
“傲寒就不像你这样,我让他帮我抄书,他都是说一不二的。”白玉珑整理了一下衣摆,对此不禁咂舌感慨道。
云付宵不乐意了,说:“我又跟他不一样,他当然不敢拒绝你,呃…那个,我好像也不敢拒绝。”
白玉珑疑惑间仿佛要抓住了某个事情的重点,问:“为什么不敢拒绝我?”
云付宵解释道:“因为你是太子啊,我是你的伴读…”
白玉珑不耐烦地打断:“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能肯定雪傲寒不敢拒绝我,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哦,是他啊。”云付宵恍然大悟,解释道:“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白玉珑似懂非懂,问:“什么意思?”
云付宵说:“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难听一点的就是寄人篱下,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他当然不敢拒绝你。”
白玉珑感到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感到有一丝合理性在里面,继续问:“可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也没这么对待过傲寒,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云付宵耐心道:“殿下,你不能理解也正常,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想不想都无所谓。但那位雪殿下却不行,他必须得有这个自知之明才行,不然会被人说不知好歹的。”
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白玉珑无法反驳云付宵的这番话,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嘛,就是…就是丞相府偶尔会来一些年轻的仆人,他们才来的时候都是小心谨慎,害怕犯错的,因为一旦犯错,就会被赶出去。”云付宵有些结巴地解释道,“对,就是这样,我是看到那些年轻仆人后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白玉珑冷眼戳穿他,“真的吗?怕不是某人觉得当我的伴读,是不得不低头之举吧?”
云付宵叫屈,“绝对没有!太子殿下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