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帝国民众的关怀是把双刃剑。”
拂洛依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实,“知道。”
时颂三分钟解决完了九两米酒,连最精华的甜汤也喝干净了。
他感觉热气从胃里一阵上涌,烧得身体发热,侧坐避开拂洛依的注视,面无表情又不客气地说:“你可以走了,”边说边将盘子怼在拂洛依眼前。
如果不是毛细血管铺满了他苍白的脸,连耳朵也红的明显。
拂洛依真以为他还在生气,不是吧,这点米酒能有什么度数。
她听见时颂小声说:“讨厌的人!”
有自知之明的拂洛依点头认可:我是挺讨厌的。
已经被讨厌了,干脆就让他再讨厌一点。
拂洛依恶劣地不肯接盘子,时颂执拗地端着不松。
终于,缺少代谢酶,身体还在改造的人迷瞪瞪地转过身,冷淡威胁:“不要你的讨好。”
拂洛依看着他润湿的眼睛,有片刻失神,怎么能有人嘴上冷淡,眼神澄澈无辜,“对不起,尝尝吧,比米酒还要好吃。”
“不行,不能被食物骗到,不可以,做alpha要有准则。”
吃口肉竟然上升到人生准则了,拂洛依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随手塞空间纽扣里。
时颂猛地站起身,身体轻晃,小声念:“送客要礼貌,不可以失礼,”他伸手示意拂洛依:“请你离开。”
拂洛依:这难道是学长家里的教育方式?
她这会儿确信时颂醉了,却不敢走了,万一把他留在这里,半夜出事,她就是罪人。
于是,她嘴上答应:“好好好,我这就走,您不用送了,”假模假样走出去,装作离开了,又蹲在地上暗戳戳挪了回来,不留一丝声响,立刻关上门。
时颂听见熟悉的门锁声,精神松懈,倒退几步摔在床上,没了动静。
她来是想问精神力失控有没有碰到他脑域,有没有钻到他身体,勒红的皮肤要不要用治疗仪。
希诺尔的精神力入侵时,她失控到崩溃,失去理智,alpha与alpha之间连精神力都是相互排斥厌恶的,谢琦没有排斥她的精神力,主动连接她精神力,疼得她想原地出殡。
这会儿人因一罐米酒醉了。
她心底还没扭过来女alpha和男alpha的意识,不知道该称时颂是姐妹还是兄弟,无论怎么形容都不对劲。
在他们眼底自己还不是个变态,全靠演技。
拂洛依关了房间的灯,坐在地上,询问谢琦的治疗情况以及沙虫的研究进展。
这次,不得以借了拂家的名义,试探性地给原主的爹又发了一次消息。
【消息成功发送】
拂洛依盯着这六个字,一时有几分懊悔,早知道把情况说得更凄惨倒霉了。
建立在被持续拉黑,且原主爹是墙头草的情况下,她随手发了句:“好久不见啊,老爹,我身无分文,被护卫队扣了,目前还剩半口气 ,惹了财政大臣的外孙。”
在被原主爹拉黑前,她发现原主已经超过四个月没和自己爹发过消息了,原主平时发消息也是要钱。
家主: “回校后回家”
拂洛依瞳孔放大:居然回了!
拂洛依: “哪个家?”
原主的家光摆在明面上的,足有五六处豪宅。
家主:“蠢货”
指望一个“失忆的人”能想起回家的路吗?
骂了她等同于会派人来接她。
拂洛依摘了智脑,握入手心,回校后要检查精神状态,汇报沙虫事件,看谢琦,还有校长说的徐烨,已经和方荣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再回原主家一趟,时间排满了。
倒在床边的时颂摊开手,翻个身,嘟囔:“热,”动来动去想扯开衣服,扯不开又喊渴。
拂洛依困惑:这米酒,有这么大劲。
她靠近床边,把人往床中间挪,隔着衣服感觉到手心下的肌肤熏了层热气,将人扶起来喂水。
这期间她仔细观察时颂反应,汗湿的头发粘在脸上,嘴角干裂,整个人像是脱水了。
不是过敏,也没解开他衣服查看。
时颂喝了两杯水,过了会儿慢慢贴过来,头发擦着拂洛依的手,无意识的蹭了蹭,“饱了。”
拂洛依无声失笑,学长好心软一人。
她靠在床边就地而坐,轻轻托起时颂,将人摆好容易入睡的姿势,不知不觉自己也歪着身子睡着了。
时颂睁开眼,第一时间挥拳,在看清黑乎乎的后脑勺时才猛地停下,两人头发铺在一起,他检查了自己身上没有别的痕迹,一脚将拂洛依垂靠在床边的头推开。
毫无戒备之心,跟一个前科累累的alpha共处一室,他脸色不好看。
拂洛依昏沉沉地撑着脖子睁开眼,居然睡着了,她刚一动作,迅速夹着腿试图掩盖身体反应,又不舒服地放下腿,等自己消退,alpha的身体这一点最烦。
旁边冒冷气的时颂轻嗤一声,拂洛依难得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