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言先是回到了和裴南星一起住的房子里一个人待了一下午,这间房子里充斥着太多从前的甜蜜,现下都成了梦幻泡影。他不愿再在回忆里作茧自缚,既然是裴南星不仁不义背叛了他,他又何必黯然神伤,平添他人志气。
在对话框里敲出正式分手的讯息前,冉言忽然有了一个恶劣的想法。这个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却以一种强势姿态,不容拒绝地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的手都兴奋地震颤。
即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也应当礼尚往来,让裴南星也试试头顶绿帽子的滋味。
新开业的酒吧是最好的猎艳场,既然下定了主意,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既是借酒消愁,也是为了给自己壮壮志气,冉言一个人喝了好几种不同的酒,吧台桌面上堆满了空空如也的玻璃瓶,让一旁的调酒师都担忧要喝出人命。
虽然在性别上先天不足,可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宏图伟业。冉言学着方才那个男人的造型,解开了衬衣最上面几颗纽扣,露出一小片白皙胸膛。随即又用手抓了抓头发,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费尽心思地捣鼓出了一个潇洒又不失精致的造型。
做完这一切,冉言对镜左瞧右看,总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他撩起发尾,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后颈,那里平平坦坦,没有任何凸起,自然也没有能散发信息素的腺体。
意识到不足后,冉言迅速查漏补缺。他从包里拿出之前买的玉兰味香水,在自己的手腕、后颈和领口处都心机地洒了一点。清雅好闻的玉兰花香被温热的体温晕染开来,氤氤氲氲地飘在空气里,他轻轻扇着风,如愿以偿地闻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整装待发的冉言决定主动出击。一双漂亮的杏眼在昏暗灯光下打量着酒吧内每一个寻欢作乐的落单alpha,想要找到合心意的目标。却在下一个抬眸时,望见了推门而入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西装穿得笔挺,就算冉言瞧不出品牌,也能从裁剪妥帖合身的服饰上判断出应当是价格不菲。他定睛一看,只见男人衬衣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顶上,就连头发都打理的一丝不苟,仿佛下一秒就要出现在国际会议的谈判桌上。
谁家好人逛夜店还穿西装啊。
冉言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假正经。
随着那“假正经”的慢慢走入,冉言借着酒吧里暧昧的蓝紫色灯光,也逐渐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男人剑眉星目,高鼻梁深眼窝,生得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五官轮廓清晰锋利,鬓如刀裁,目似寒星,浅色的薄唇微抿,唇形优美好看,有种格外凌厉的俊美感。
若说之前那个搭讪的alpha还算长得不错,可在这样一个神清骨秀的男人对比衬托下,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泯然众人。男人宛若聚光灯下最璀璨的明星,酒吧里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被他所吸引。
冉言也不例外。
寻觅了整晚的目标在之前还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符号,他的出现,恰到好处地将其具象化了。
这样一个长相优越,气势凛然的人,应当是个完美的alpha。
近水楼台先得月,冉言猛地喝了一杯酒,让高度数的酒精充作前进的欲望和动力。他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步伐却精准避开了所有挡住路的人,最后在男人身前几步远的距离,精准无误地朝那人方向一头栽倒下去。
不出所料的,他跌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肢体接触的瞬间,冉言事先想好的搭讪台词全部卡壳,被酒精浸泡过度的大脑直接宕机,几乎无法思考。他呼吸骤然急促,既是激动,又是心焦,四肢百骸的血液如野马狂奔,撞得他浑身经脉淡淡隐痛,手脚麻木僵硬,只有鼻尖微动。
他闻到了一股甜腻的蛋糕味,像是烘焙坊里新鲜出炉的黑森林。那是冉言活了22岁,第一次闻到来自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一晚上只喝了酒的胃非常没出息的临阵倒戈,格外煞风景地响了一声。男人有些意外地抬眉,忍不住轻笑出声,可冉言却顾不上羞愤欲死,而是睁着一双圆鼓鼓的杏眼,尤嫌不够地盯着男人舒展的笑颜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急色地咽了口口水。
各种意义上的——他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