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beta的嗓音细若蚊蝇,藏着连自己都不确定的迟疑。可这话说出口的瞬间,裴译臣还是愣了一下,心头倏然一软。
他掀起眼皮,看向餐桌对面几乎要把脸彻底埋进碗里面的冉言,总是冷淡疏离的目光泛起了一层柔和的暖意。
藏在止咬器下的浅色薄唇微微抿了抿,唇角继而又舒展开来,不自觉地漾起了一抹清浅笑意。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裴译臣早就将冉言的性格摸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小beta性子温柔,人又乖巧可爱得很,不然也不会不自量力地来找他。
可alpha没想到,经过昨天晚上那一遭,冉言还会在他易感期的坑里面跌倒第二次。
被小beta的好意照拂到的男人心情极好,体内信息素水平波动不定的烦躁也慢慢减弱。他对冉言的好意照单全收,但是止咬器还是老老实实地戴着比较安全。
裴译臣摇了摇头,目光专注又认真地看着小beta头顶那一缕翘起来的发丝,继而轻笑出声。
清晨的信息素水平浓度较夜晚而言要少得多,望着缩在座椅上装鸵鸟的人,alpha心头涌动着一股暖意。
“若是摘了——”裴译臣垂下目光,翘长的眼睫遮住眸底晦涩不明的情绪,“我担心之后再度失去理智,会伤害到你。”
男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醇厚的酒酿,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的醉人,冉言的耳根子慢慢烧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后颈上被裴译臣咬出来的伤口仿佛有了生命,灼热的疼痛跳动着发出危险的警告,可失了规律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响,合成了一种二重奏。
既然裴译臣已经这样说了,冉言也不好意思再劝。他飞速地吃完了自己这顿早饭,惯常地端起餐具拿到厨房去洗刷干净。
他端着餐盘刚站起身,裴译臣却也随他一起站起身来。
比冉言大上一圈的男人轻而易举地便能将小beta笼罩在自己的身形阴影里,易感期的顶级alpha身上强势发散出的压迫感和侵占欲让冉言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迎着裴译臣冷沉深幽的目光,冉言有些手足无措。他端着盘子愣在原地,圆柔杏眼里盛着疑惑和惶恐。
裴译臣又想干什么?
alpha在易感期里果真都是躁动不安阴晴不定的,冉言手指在托盘底部轻敲,端住的掌心却紧了紧。
他试图用这样的小方法掩饰紧张,心里却不断腹诽着男人的莫名其妙。
裴译臣方才还是一副善解人意的知心模样,现在就非要如一面墙般堵在身前,挡住了他走向厨房的路。
冉言内心慌乱起来,就连唇角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他仍旧努力保持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样子,面上浮起了一抹悻悻的笑,刚想要开口询问,就见裴译臣不紧不慢地抽出了一张餐巾纸。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蕴藏着alpha的强势压迫力。裴译臣慢条斯理地拿着纸巾,随后快步上前,直直地往小beta的唇角按了下去。
冉言:!
被alpha的动作吓了一跳,冉言手上一抖,险些拿不住盘子。
他顾忌着手上端着的餐盘不能脏了裴译臣那材质金贵的衣服,只能不断往自己胸前挤,尝试隔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