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萧郧死了,一定会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生长出萧郧的血肉,成长为下一个救世主。
他可以等。
但他死了,就真的结束了。
钱灼又转了个话题:“等末世结束了,你想做什么?”
这是个令人精神振奋的遐想,宓玉心轻松了些许,幻想着,也说出来:“我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浇菜种花,可能会当个演员。赚了钱继续浇菜种花…”
说着,他笑了起来。
钱灼赞许地点头:“就你一个人?”
这时候,外面的门却开了。
柯柯惊讶地说:“萧郧?你…”
宓玉和钱灼都愣住,就见这间房门也被推开。
先到的是一股滂臭的血腥味,像是烂鱼一样,让人作呕。
穿着一身破烂的萧郧用左手扣住一只木头盒子,眼睛盯在宓玉的身上,跌跌撞撞跪在了宓玉的脚下。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宓玉强忍着才没有把这个一身臭味的可怜人踹开,半闭着气,却难掩兴奋地说:“你…你回来了?”
萧郧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宓玉的手边,就着这个姿势以一个下位者的姿态,紧紧揽住了他。
宓玉浑身的骨头都被他摄住,像被强势地嵌入另一个人的骨血。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萧郧埋在他的肩膀说:“答应我,以后别再做傻事。”
宓玉怔住,傻事?什么傻事。
萧郧已经松开了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要走。
“萧郧…”钱灼声音颤抖地叫住他:“你…”
萧郧步伐顿了顿却未停,执拗而果断地离开了房间,在外面将门紧紧闭上。
宓玉爬到窗下,看见萧郧快步跑走了。
柯柯走进来,解释着说:“他在这里多待一秒,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霍楷山已经盯上他了,要不然为什么那片广场有那么多丧尸,因为已经把他追到那里去了。
广场上?宓玉明白了刚才说让他不要做啥事的意思了。
因为他当时也在。
宓玉按住柯柯的手,先一步打开了这只木匣子。
宓玉惊呆地说出来:“是藏着游艇的位置,还有抗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我们走,已经完全失败了。”柯柯一把扣住这只盒子,双眼通红的给宓玉说:“你难道看不明白?现在萧郧就是在给我们拖延时间,如果我们再这么拖下去会死在这儿!”
宓玉坚定的相信这不是萧郧的本意,试图安抚柯柯:“不会!他一定还有办法!”
但他力量没有柯柯的大,眼看着他要失控。宓玉乞求地看向钱灼,却见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钱灼,你快帮我劝劝他,现在董东东还在外面,他一定有后…”
钱灼却摇头叹气:“没有了,董东东联系不到了…”
柯柯悲伤地笑起来:“听见了吗?没有了,我们多等一晚他都不一定能撑得住,你想让我们都在这里给他陪葬,让他做的努力都白费吗?”
宓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了解萧郧,在他没有说出让他们离开之前,一定不是这样的想法。
柯柯太悲观了,他得继续安抚他。
“柯柯,你冷静一点,没事的。”
柯柯听话的在他身前蹲下来,不顾萧郧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缓缓凑近他,可怜的,委屈的,小声说:“跟我一起走行吗?活着才有办法。”
这话没错,活着才有办法。
他们现在留下又能帮上萧郧什么呢?
宓玉动摇了,询问地看向钱灼。
钱灼故作轻松地笑笑:“你们走吧,剩下的物资还有一些,我能多撑一阵子,我得陪着萧郧。”
柯柯立即站起来,又是一副疯狂的模样,他抱着宓玉让他站起来,抱起盒子向外跑去。
“钱灼不能留在这。”宓玉扯着柯柯的袖子说:“他不舍得萧郧,但是他活不了的。”
柯柯又确认了一边位置,叹了一口气,转身跑了回去。
这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柯柯垂头丧气地跟在宓玉身后:“我又不能真的打他,你说我怎么办呢?”
宓玉心想他真是废物不想理他。
明明都跑回去了说要把钱灼带来,结果没有两分钟跑回来说没办法。
真是让人生气。
不过毕竟这是钱灼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干预的权利,说不定留在这里,钱灼能帮上萧郧。
“你要去哪儿呢?”
熟悉的声音让宓玉像是被钉住,愣在原地。
这不会错是,柯柯的声音。
此时明处的宓玉疯狂在已经走到阴影处的柯柯挤眼睛。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