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他回望了眼苏云灵,转身跟了过去。
余裳把他带到自己的卧房。
“苏云灵这段时间住在这儿,你以后在我房间洗澡吧。”
说着从衣柜里拿出套睡衣递给他。
江小鱼看着眼前的睡衣,突然有点生气,没过脑子直接拍开了他的手。
“嗯?”余裳愣了愣,有脾气了?
江小鱼掏出本子写道:“我在楼下洗,不穿你的睡衣。”
余裳挑眉看着他,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好。”
他随手将睡衣扔在了床上,这一扔并不轻,更像是摔在了床上。
江小鱼看着他这个动作顿时有点后悔,他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余裳哥哥来接他,又带他上来洗澡给他拿换洗衣服,他应该感谢他才对。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余裳手里的睡衣,他立马想到了苏云灵也穿着他的睡衣,心里突然就逆反了。
他咬了下嘴唇,在本子上写道:“对不起。”双手慢腾腾地把本子递给余裳。
余裳没看,背对着他拿起空调遥控器调了个温度,“去休息吧。”
江小鱼在他身后杵了几秒,低头出去了。
门刚关上,余裳就把遥控器扔在了一边,坐在床上,粗重地呼出口气。
他本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苏云灵看出来江小鱼是不同的,这样日后相处起来也会有所顾及,毕竟有些事他不好直说,可惜对方不买账。
他点了根烟,沉着脸走到窗边,目光没有定点地落在远方。
自从江小鱼来了以后,他的心情就日渐复杂,当初的决定也开始动摇,对江小鱼的去留一直犹豫不决。
他本身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瓜葛,若不是被唐灼盯上了,他早把他送回渔村了。
可是即便心里这样盘算,真遇到事了,他根本无法做到事不关己。
就如江小鱼来的那一天,他本该直接把他赶走,但看着他晒红的脸和那双清澈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原本的坚持便土崩瓦解了。
相见的那一刻,他只想让他住进来。
思及至此,他又深吸了口烟,缭绕的烟雾迷了眼,仅仅一霎又恢复了清明。
他把烟掐掉,心下决断必须尽快把江小鱼送回渔村。
次日一早,外面喧闹起来,一个老伯推着三轮车扯着嗓子在门口喊:“余少爷,余少爷!”
江小鱼顶着黑眼圈从房里走了出来,他昨晚失眠了,天亮才睡,结果没睡两个小时,就被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来到院子,一个老伯正从一辆三轮车上往院子里卸货。
见他出来,笑哈哈地问:“余少爷在家吗?我给他送点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忽然他眼睛放大地看向他身后,开怀道:“哎,云少爷,你也在啊。”
江小鱼回头看去,苏云灵一身休闲地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两瓶酒。
“早啊,陈伯。”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又给余裳哥哥送菜啦,这么早过来,辛苦了。”
“哎,不早不早,我岁数大了没那么多觉了。”陈伯笑哈哈地说。
苏云灵把手里的酒递给他,“谢谢了陈伯,这两瓶酒你带回去尝尝。”
陈伯看到那两瓶酒眼睛都亮了,但还是客套地推拒说:“不用不用,我这都是自家种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苏云灵笑着把酒塞进他手里,“拿着吧陈伯,余裳哥哥知道你好这口,特意给你留的,你要是这么见外,我们以后可不敢收你的菜了。”
陈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干笑道:“那,那我就收着啦,替我谢谢余少爷。”
陈伯走后,苏云灵敛起神色,扫一眼院子里的菜,转头吩咐道:“收拾一下吧。”
说完径自回了房间。
江小鱼杵在原地,微微蹙起了眉。
他并非娇情,也不是怕累,渔村收容所的孩子都是吃苦长大的,搬东西干活摔摔打打都是家常便饭。
他只是外表瘦弱但骨子里却坚韧强悍,否则根本生存不下来。
只是,苏云灵理所当然地吩咐他,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余裳站在窗边看着江小鱼一手提着两个大袋子,手臂因用力鼓出浅浅的肌肉曲线。
海风吹过撩起衣摆,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肌,这是一个人常年劳作累积的成果,和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截然不同。
余裳看着这一幕,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江小鱼并不像他想的那么脆弱。
厨房里,苏云灵抱着肩膀靠在门口看着江小鱼干活,他做事爽快利落,蔬菜去皮水果擦净,分门别类地摆进了冰箱。
他审视地打量着他,想看看这个被余裳收了房的哑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跟余裳多久了?”苏云灵问。
听说余裳养了床宠,还是个哑巴,属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这些年私下里给余裳送人的可不少,但他一个都没收,大家都知道他不好这个。
原本他还不信,但是余裳昨天亲自去接他,晚上又把人带回房,这异乎寻常的举措让他狐疑了。
江小鱼看着他,歪了下头没说话,看神情貌似没听懂。
苏云灵忽然笑了,眼里却是赤条条的嘲讽:“江小鱼,虽然你是余裳收的第一个床宠,但也不过就是个暖床的,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
“不过,”苏云灵接着道:“能给余裳当床宠,你也算有本事,毕竟这么多年,他只要了你一个。”
江小鱼看着他,眼睛一点点放大,心里震惊万分,他听到了什么?床宠?暖床?余……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