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他还是不够敏感。为什么不能跟着过去先选择观望。
案件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
羽生莲鲤先是反复按了门铃,又急促地敲着门。
“别管那么多了!”松田阵平摸到了发烫的门板,拉开男人,一脚踹开了大门。
浓烟扑面而来,屋子中间一盆炭烧得正旺盛。空气里一氧化碳的浓度已经很高。
而房屋里的人四仰八叉全都昏迷了过去。羽生莲鲤两人在第一时间浇灭了燃烧的炭火,屏着呼吸打开了房间两侧的窗户。
随后羽生莲鲤去探息伏在地上的浅水父女。而松田阵平去观察睡在床上的浅水母子。
床上的女人脸色憔悴,嘴角红肿,但梳妆很整齐,穿着一身碎花长裙,侧躺在床上。年仅三岁的小儿子被她拢在怀里,不哭不闹,两人安静地仿佛只是睡着了。
松田阵平跪在床边,按了按两人颈侧的脉搏。很幸运,两人的脉搏都还有微弱的跳动。松田阵平立马拨打了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同时联系刑事课的同事出警。
卧室刚好有一扇窗子,他将抱着的母子分开,平卧在床上,解开两人的衣领,保持他们呼吸通畅。
屋外,桌面上摆放着浅水杏刚从超市买来的蛋糕,还有几杯喝过的汽水饮料。桌下散乱倒着几个酒瓶。父女像是在挣扎中倒向了地面。两人离炭盆很近,吸入的烟雾很多。男主人浅水大介口唇呈樱桃红,四肢泛红僵硬,在反复确认对方没了呼吸后,羽生莲鲤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死亡。死在几分钟前,死在他犹豫是否要上楼的那时。或许,他当时再上心点,这个人就不会死。
浑浊的空气令他发晕,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确认浅水杏的生死。
“还活着,松田警官,浅水杏还有呼吸!我,我该怎么做?”在感受到年轻女孩若有若无的呼吸,他立马站起来高声询问。
这时他完全忘记维持自己游刃有余的大叔侦探人设。
“这里开了窗,你把她抱进来让她平躺在床上。急救人员再过10分钟就能过来。别急,医生跟我一直通着话。”松田阵平略带沙哑的声音抚平了羽生莲鲤内心的慌张,如一座高山为这个刚接触死亡的年轻少年托着底。
抱着女孩温凉的身体,左手忽然碰到了藏在衣服里层的一件硬物。摸到具体的形状后,鬼使神差他从那个开了口子的棉衣层里抽出这件物品,默默收进了袖口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救护车拉走了陷入昏迷的三人。现场的空气还是很闷,羽生莲鲤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作为第一发现人与警察说明,一半摇摇晃晃游荡在外面,看着天空看着地。
“喂!结束了,在发什么愣?”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个手臂。松田阵平一头黑色的卷发被揉得凌乱,几撮调皮的发丝因为身体的靠近挠上了羽生莲鲤的脖子。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惊呼:“哇,竟然都9点了。肚子都饿扁了,走,一起去吃饭吧。”他动作熟练地仿佛忘记下午他们才打了一架。他们只是认识了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啊!
“怎么?大叔,你表情很呆啊!还沉浸在案件里啊!”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搭着羽生莲鲤肩膀的那个手掌轻轻拍了他的胸膛。
“好了,别死气沉沉的。你今天可是救下了3个人,没听到刚才暮目警官都夸你了吗?”松田阵平注意到这个男人从踢开浅水家的门后,情绪都很低落,连后续与警察沟通时多是沉默居多。
对于一个侦探来说,这样的情绪是不专业的。当然松田阵平从来没有认为对方是一个侦探。但的确因为他对异常非同寻常的嗅觉,他们救下来了一家三口。
而且不得不松口气的是,幸好死的是那个家暴的男人。
年幼时父亲因为被误认为杀人犯整天呆在家里酗酒,不出门也不工作。曾经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一朝倒塌,让他产生了想要质问暴打警视总监的执念。但这是他真正想要做的吗?也许他只是想要他的父亲重新振作起来,人陷入烂泥里怎么就永远爬不起来了呢?
而浅水护士,她的父亲是比自己父亲更混蛋的家伙。
这种家伙,死了就死了,怕就怕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接下来你还会继续查吗?她弟弟的死亡还有这次……”松田阵平垂下眼眸,掩饰了内心翻滚的情绪。
这件事他是一定要调查到底的。如果这个男人要放弃,也无所谓……啊,还是有点麻烦,他还要上班,hagi遭遇的爆炸案也没抓到犯人……
既然如此,那只能……
“喂,大叔!既然是侦探,怎么能放弃真相的探寻呢?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吧!”他站直了身子,朝羽生莲鲤伸出手:“侦探先生也需要一个助手吧!那跟我合作吧!”
眼前人黑亮的眼眸自信而果敢,像柄出鞘的利剑,给人握着就能战胜一切的勇气。
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去探索,去追求真相。
这也许是他这个马甲的使命,也许是他羽生莲鲤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好吧,也许这个侦探工作召唤奥尔菲斯先生出来更合适。但是凯文先生也一定可以。羽生莲鲤在心里小小握拳给自己第三个马甲打气。
回过神,羽生莲鲤压了压帽子,嘴角的八字胡微微上翘,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回握了过去。“那就多多指教了!”
两人互换了名字,接着跑去居酒屋吃了烤串喝了酒,分别时颇有几分依依不舍。啊嘞,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就是那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