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越甩甩手里的本子,作无辜状:“很明显,我在练习台词基本功。”
“你……”闻初噎了下,又说,“可是很吵,我在练声,你影响到我了!”
“好好好,你练你的,我不出声。”
“哼。”
闻初昂首挺胸回到原位,继续练a字发音。结果季明越走进来,就地做起俯卧撑。
闻初斜眼:“你又耍什么花招?”
“不让我出声,总可以让我锻炼吧?”季明越停下来,盘腿坐地板,手向后一撑仰头看他,“你要练声,我也有练习的需求啊。”
“我又没不让你练,你在客厅练不行吗?”
“客厅不方便,器械都在练功房里,还有镜子,要观察动作是否标准。”
虽然但是,他就不能晚点练?
闻初正要往下说,季明越又开口:“你练你的,当我不存在。”
闻初:“哼,本来就当你不存在。”
可一个大活人在旁边喘气,不可能当他不在啊!
季明越存在感超级强烈,随时提醒他在屋子里。闻初酝酿半天,也没唱出声,一股烦躁从喉咙涌出,甩甩手:“你喘气声真大,我去客厅,烦死人了。”
闻初走出去,不忘贴心地“关”好门,挡住季明越的一切活动。
他抓抓脖子,扑进沙发,刚想躺一会儿,扭头看见季明越的行李横在那里:被子叠成豆腐块,枕头整整齐齐摆在上面。
但闻初一下就炸了:“为什么你的被子到处乱放,叫我怎么躺!”
季明越探出头:“因为你不准我随便进卧室。”
衣帽间跟主卧相连,和外面不通。
“怪我咯?”
闻初瞥见茶几上也有季明越带来的杂物,“腾”地起身,一股脑抄起被子到衣帽间找地方。结果环顾一周,每个格子或多或少都摆了季明越的东西。
“烦死了。”闻初重重摔下被子,还踢了枕头一脚。
“好吧好吧。”
闻初听见季明越轻轻叹气,走过来捡起被子叠好,工整地放在旁边,再把行李箱拖出来:“不打招呼就过来确实不太好,我这就走,你不要烦恼。”
闻初没有因此高兴,反而更难受了,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又抓了两把脖子撒气。因为太用力,喉结周围皮肤已经发红,微微渗出血点。
好烦好烦,怎么会这样烦。
“别动。”季明越发现不对劲,一手压住闻初,不准他再抓,另一只手抚上脸颊,“张嘴,我看看。”
闻初像只狂躁的小老虎,歪头,吭哧就一口。
季明越面不改色,反手扣住对方下巴,微微用力,闻初被迫张嘴。
他对光仔细瞧了瞧:“怪不得,发炎了。”
“嗷呜呜!”小老虎双爪挥舞,要揍人。
“听话。”季明越对付不听话的熊孩子经验丰富,扣着闻初后颈到茶几旁,摸出药盒里的含片,喂到嘴边。
闻初往后缩,季明越“啧”一声,不由分说摁着他将含片塞嘴里。
清爽的薄荷味瞬间给嗓子洗了个冰水澡,成功降温。
头脑也凉了。
闻初咬着含片,呆呆看着季明越又给他倒了杯花茶,再去收拾行李箱。
“多喝水,保护嗓子。”他说。
季明越开始收拾东西,细细地将每样物品归纳好,平整地放进行李箱。
房间逐渐恢复成只有闻初在的样子。
闻初坐沙发上低头玩手指,看不出表情。
半天,他闷闷说道:“我没想好。”
季明越停下手里的动作:“嗯?”
闻初灌了一大口花茶,冲淡喉间的干涩:“我没想好怎么跟你和平相处。”
从前他喜欢季明越,想办法讨他欢心;翻脸后处处对着干,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但现在他们到底算什么……反正不可能恋爱就是了,录完节目就解绑,然后做朋友?
朋友之间是什么样,他都不记得刚认识季明越那时候的事儿了。
话又说回来,最后他们还能当朋友吗?解绑后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闻初有一下没一下地抠沙发垫的毛毛。
季明越还在安慰他:“没关系,我马上就走,不用想了。”
季明越如此坦然,闻初心里却不是滋味,看房间里的一切都无比别扭。
对方整理到昨天那堆玩具,归拢归拢装进行李箱。闻初赶紧扑过去,护住他的小玩意:“你什么意思?”
季明越疑惑:“没什么意思啊,把我带来的东西都装走,省得你心烦。”
“不行,你走,玩具留下。”闻初一件一件往外倒腾。
季明越悄悄观察闻初的神色,然后一件一件往回捡:“那不行,我的东西怎么能留下碍你的眼,当然要全部带走。”
“你昨天给我,就是我的了。”闻初紧紧抓住红包机。
季明越抓着红包机另一头,来回拉扯,“那是昨天贿赂你让我留下的,贿赂失败,我收回。”
“给别人的不许往回要。”
“你真霸道。”
“就霸道。”闻初去掰季明越的手指。男人的手劲一如既地大,他丝毫掰不动,气呼呼捶地板,“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与我的物品共进退。”
季明越的意思非常明确: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他承认自己又犯狗,就想赌一下他在闻初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