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两人擦洗干净,季明越给闻初涂药,包上绷带,嘱咐他别沾水,然后去做饭。
闻初不肯闲着,尾随季明越到厨房添柴烧火。
只要不碰着就行,季明越让他注意别扎手,开始处理食材。
他动作利索:里脊肉切丝煸炒,下大酱做成肉酱;豆腐切块煎到金黄,放一勺肉酱加水焖煮;两颗鸡蛋打散加水,和馍一起进豆腐锅里蒸。
虽然在家见过季明越煮预制菜,但这套现场制作依然看得闻初眼花缭乱,他又好奇:“还有两个鸡蛋怎么做?”
“大葱炒蛋。”
“就俩还能炒?”
“当然了,你瞧好吧。”
住家有现成的大葱,季明越掐了一截,切葱花放进蛋液搅散,小灶起锅烧油,油热倒进蛋液,瞬间膨胀凝固,形成漂亮的蛋饼。
季明越晃动铁锅,颠勺,蛋饼听话地翻了个个。
闻初目瞪口呆:“哇!”
什么两手,季明越简直露了七八只手!
鸡蛋两面煎至金黄,葱香全部散发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出锅装盘了。
闻初更呆:“为什么两个鸡蛋能炒一盘?”
他以为一盘起码要五六个蛋才能炒出来。
季明越轻笑:“你猜?”
“我怎么知道?”
当闻初端盘子欣赏炒蛋的时候,大锅炖的豆腐也差不多了。
土灶煮的味道好,一开锅,蛋香面香豆香酱香扑鼻而来,狠狠香了他一跟头。
“哇哇哇!”闻初的嘴巴几乎合不拢了。
季明越轻轻敲闻初的头:“上菜吧。”
最终成品:酱焖豆腐、炒蛋、蒸蛋、里脊肉酱。荤素搭配,相当过关。
闻初先尝了一口香喷喷的炒蛋,又将肉酱抹到馍上,啊呜。
季明越期待地问:“怎么样?”
闻初恨不得也生出八只手点赞,星星眼里唯有崇拜。
季明越看他反应就知道了,灿烂一笑:“吃吧。”
闻初这顿吃得可谓狼吞虎咽,还把馍对半掰开,涂满肉酱,塞炒蛋豆腐当成汉堡吃,看得导演组眼馋肚饿。
摄影机架在旁边记录,导演组众人端着饭碗,要求分点肉酱。
大酱口味重,两个人肯定吃不完,但闻初以此为胁,想吃必须给他们加路费预算。导演组点头,闻初才大发善心拨了一半。
季明越伸大拇指:“干得漂亮。”
轮到闻初得意:“那是,不能让你白干。”
饱餐一顿后收拾妥当,天早已黑了,两人铺被,躺炕休息。
白日劳作的乏累此刻涌上来,闻初昏昏欲睡。
“困就睡吧。”季明越探身关闭摄像头,又替闻初掖好被角。
乡村四周安静,只有屋外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犬吠,再没别的声音。这里没有窗帘,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被面,像是镀了层银光。
闻初小声哼哼,打破沉默:“虽然但是,你干嘛不问问我……”
季明越盯着棚顶:“你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闻初又哼唧:“两个蛋为什么能炒一盘……”
“因为空气。”
“居然给我吃空气,你真坏。”
“吃完就翻脸不认人,把鸡蛋给我吐出来。”
吐就吐。
闻初慢半拍扭头,冲季明越吹出长长一口气。
季明越歪头看他:“有点暧昧了哥。”
什么!
闻初口鼻并用,拼命吸气。
这样特别像表情包的哈气小狗,季明越毫不留情地嘲笑,故意捏住他鼻子。
闻初憋十几秒没说话,然后翻来覆去像烙馅饼一样哼哼。
“怎么了?”季明越松开手,支起上身看他。
闻初踢踢腿,让被角透风:“热!”
可不,今天的炕因为他们做饭烧了两回,刚躺下没感觉,现在热气腾起,后背贴着炕像铁板烤肉,燥得不行。
他们躺在炕梢最凉的位置了,还是热。
季明越让闻初起来,把他的被褥叠放在自己褥子上,只留一个被子盖,拍拍炕:“上来。”
一个被窝,不是更暧昧吗?
但蹲炕的一小会,闻初感觉脚底板快烫熟了,于是不管不顾拱进去。
铺三层的感觉好多了,起码能躺住人,闻初实在困,打个哈欠歪头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凌晨几点,闻初听见公鸡疯狂打鸣,不满地哽叽两声,又觉得冷,咕涌咕涌找个温暖的地方靠着。
嗯?不对,他不靠墙啊。
闻初睁只眼,迷迷瞪瞪观察情况。
结果他发现自己拱进了季明越怀里,而季明越已经被他挤得半边身子在外,靠着炕柜睡觉。
暧昧了暧昧了!
闻初慌忙翻滚避嫌,同时卷走了大部分被子。
骤降的温度使季明越发出不满地声响。闻初怕他感冒,赶紧支起被子往那边堆。
被子扇呼扇呼,那点热乎气早跑光了,季明越也被冷扇醒,睁眼就见闻初正手忙脚乱地倒腾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