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总,别跟我撂狠话,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陈宥被那鲜红的血刺痛了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杀了你,还不如杀你在乎的人,谁比谁生不如死还说不定呢。”
杀人要诛心。
那人裂开着嘴,忽然猛地一脚踹在庄廷的腿上,庄廷一只手捂着伤口,重心不稳,右膝着地。
抓住这个机会,陈宥猛地扑了上去,瞄准那人的手,狠狠攥住。
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保镖们当机立断冲了上去,两个人不到三秒钟就把庄廷从一旁架走。
“你们这群废物,放开!”庄廷急得大喊,像是完全忘了自己身上有伤,疯狂挣扎,“看好他!看好他!别伤着他!”
保镖们当然知道他指的是陈先生,但是救下庄廷是他们的首要任务。至于陈宥,他们会等待下一个机会。
“庄总,我们会救陈先生的,您先跟我们下去止血……”几名保镖一窝蜂涌了上来。
“滚!都给我滚!去把他给我救下来!立即马上!”庄廷已经失去了理智。
眼看要失势的嫌疑人迸发人之将死的力气,狠狠把膝盖朝陈宥肚皮上一顶,趁陈宥闷痛弯腰的间隙,他将手上的刀狠狠插进陈宥的大腿外侧。
庄廷扭头见状,脸上霎时一片煞白,他忙用手势制止保镖:“别动。”
陈宥疼得一下冒出冷汗,那人又将刀子猛然拔出。
庄廷看着那鲜红的血从陈宥腿上流出,几乎忘了呼吸,心跳都漏几拍,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人将陈宥猛然拽起背对着自己,依然是挟持的姿势,用占满鲜血的刀口对准了陈宥颈部的大动脉。
两人都喘着粗气。
庄廷死死盯着架在陈宥脖颈处的刀口,看它随着陈宥呼吸的动作不断贴近他的皮肤。
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强迫自己镇定,放低了姿态:“你放了他,今天的事就既往不咎,我保证让你全身而退。我会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给你新的身份送你到国外,以后绝不会有任何人找你麻烦。”
那人却像被他的话逗笑了似的。
庄廷急了:“我说到做到!”
“我果然没做错。”嫌疑人的语气里充满自信,他用刀背在陈宥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比起杀了你,还是杀了他更值得。”
陈宥不断朝庄廷使眼色,可庄廷的注意力全在那刀上。
他的心随着那几下划拉的动作,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上来。
“别……”他颤抖着说出这个字。
“你的钱,留着给他陪葬吧。”那人笑得极为渗人,“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然而他笑着笑着却哭了。
刀口随着他抽泣的动作时不时贴到陈宥的脖子上,很快便出现一道淡红的划痕。
庄廷瞪得眼眶都发红了。
陈宥见他哭了:“你要拉我垫背一起死,起码让我死个明白吧?”
庄廷听到陈宥的声音,理智总算稍稍拉回来了一些。
跟陈宥在一起闹了这么多次的乌龙,总算培养出默契,这也是救援策略的一种——拖延时间。
“你说我杀人,你倒是说说我杀谁了?”庄廷捂着受伤的那只手问道。
那人突然目露凶光,用手腕狠狠扼住陈宥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那刀子不再悬空,而是紧紧贴了陈宥的脖颈了。
庄廷吓得不自觉就想往前走,身后的保镖忙拉住他。
“庄总,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不在意,你不在意我们这些人的命……”
这时,罗秘书在一众保镖的保护下来到楼顶,当他看到庄廷已经被救下时,恰想松一口气,却看到挟持的人换成了陈宥。
他差点没背过气去,但眼前的事要紧,匆忙赶到庄廷身边:“没事吧,要不要先让医生看下伤口……”
“别废话,这到底怎么回事?”其实庄廷现在全副心思都在陈宥身上,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是要救陈宥,他必须冷静。
“是庄宏业做的那个围水城中村项目,这男人是围水项目的一户钉子户,叫刘俊。”
庄宏业是庄廷的堂兄,毕业后也进入庄氏担任项目经理。
“然后呢?”庄廷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陈宥。
“刘俊的父亲早逝,因为没钱买墓地,骨灰一直是放家里供奉的,所以刘俊不肯搬。”
“还有一个原因,他母亲几年前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在医院住不起重症病房,于是在家安装了呼吸机,维持他母亲的生命。”
“直到前段时间,庄宏业他们去收楼,把他们的水电断了却没提前告知,呼吸机断电,导致他母亲……去世……”
“什么?”庄廷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些人到底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