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道，“只有三枚了，但我要拿走一枚。你们可以带人进去，有人问就说是你们的随从。”

九渊微微颔首。

灵千鹤见他闷声葫芦，忍不住调戏，“我说渊兄，你不会不行吧？这么冷淡，可是会伤了美人的心呢？”

九渊横他一眼，“这是仙剑宗宗主——梓灵。”

“原来是灵儿妹妹。我们见过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灵千鹤凑近梓灵身侧，自来熟地讨嫌。

梓灵：“……”

“偷偷抱我去仙草峰的丹阁偷吃丹药，被抓了还污蔑是我带你去的。我记得你。”

梓灵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污蔑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偷吃丹药，梓灵很想说不足一岁的婴儿真的背不起这口大锅。

灵千鹤笑嘻嘻道，“原来灵儿妹妹还记得我啊！”

仙剑宗宗主喜得一女，满月宴办的声势浩大。灵千鹤那年六岁，跟着父亲一起去仙剑宗贺喜。

宴会上觥筹交错，六岁的孩子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性，便偷偷溜了出去。结果在一间厢房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婴。女婴穿的粉粉内内，脖子上挂着一只长生锁，可爱极了。

灵千鹤一时移不开眼，就趴在摇篮边逗弄尚在襁褓中梓灵。后来实在是喜欢的撒不开手，但又想去别的地方耍着完，就偷偷抱着梓灵去了仙草峰。

事情的结果是——灵千鹤被他爹当着众仙家的面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件事梓灵只听母亲提过一次，但并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灵千鹤这下算是不打自招了。

灵千鹤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梓灵，像是只讨乖的小狗。梓灵嫌弃地将人推开一点，冷冷道，“慎言。我可没你这样的哥哥。”

九渊拎着灵千鹤的衣领，拎鸡崽似的拉开他与梓灵的距离，“脏，离灵儿远点。”

九渊盯着他的脖子意有所指。

灵千鹤：“……”

他捂着脖子咆哮，“这真是蚊子咬的！！！”

焯星阑不服气道，“你骗人！你刚刚还说不是！”

灵千鹤百口莫辩，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焯星阑“哼”了一声，撇过脸去。很明显的不服气。

韦涟从随身空间取出一瓶药，“前辈，这个是治蚊虫叮咬的。”

灵千鹤：“……”

他凶巴巴接过药，往脖子上胡乱涂涂。

焯星阑又道，“脖子是蚊子咬的，身上的脂粉味不会也是人家卖香粉的不小心打翻的吧。”

话中带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

灵千鹤：“……”

还别说，这真的是卖香粉的姑娘不小心打翻的。他刚刚走的急，不小心撞到了卖香粉的姑娘，香粉盒子全翻了，他赔了钱，还让随从护送姑娘回家。

可贴心了！

“就你会说话！”灵千鹤小声嘀咕，狠狠剜了焯星阑一眼。

“你说什么？”焯星阑道。

灵千鹤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再次被敲响。

焯星阑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仙子。

仙子的衣饰和灵千鹤很像，但袖口和衣襟少了精致的牡丹祥云图案。

“我来找我家公子。”仙子作揖一礼。

灵千鹤喊了一声，“瑛瑶，进来。”

瑛瑶不明所以，然后就被灵千鹤哭爹喊娘般推到梓灵面前解释他这一声胭脂水粉。

“诶，不对。”

灵千鹤脑子一动，灵光一现。

他好像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泣鬼神可以欺负九渊的大事！

灵千鹤嗷嗷两声，眉飞色舞，喜色难掩。

九渊眼角突突跳了两下，感觉灵千鹤要整什么幺蛾子。

果然，等瑛瑶简单解释一通后——灵千鹤蹦蹦跳跳来到九渊身侧，抱住他的胳膊，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渊兄～～～”

他说话都打三道弯，九渊嫌弃地推开他，“又发疯病了？”

灵千鹤闻言脸一耷拉，甩开九渊的胳膊，“灵儿妹妹，你瞧，我家瑛瑶配得上玉泽仙尊吗？”

瑛瑶刚进来时，梓灵就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听灵千鹤这么一问，梓灵顿时想起来了。

瑛瑶就是浮生宫给九渊选的新祭品，也是他未来的新娘。

思及此，梓灵心微微一跳。

“模样生的可人，自然配的上。就是不知玉泽仙尊能不能配上这位仙子。”梓灵话中有话，但禁不住灵千鹤神经大条。愣是一点不对劲都没听出来。

九渊不明所以，但听梓灵这番话，心蓦地一沉。

灵儿在将他往外推。

九渊的心剧烈地痛了一下。

“灵儿……”九渊抿唇。

梓灵佯做不知，笑道，“听闻这位仙子便是玉泽仙尊的未婚妻，不知婚事定在了几何？”

瑛瑶皱了皱眉，“姑娘说笑，婚事尚未定下。”

或许世人都对玉泽仙尊趋之若鹜，但瑛瑶有自己的人生，相夫教子并非她所愿，她唯愿惩凶奸邪大道得成。

若灵云门非逼她这门婚事，脱离宗门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修也未尝不可。

灵千鹤故意找九渊不痛快，见人不痛快了，抓起桌子上的一枚通行令，拽住瑛瑶的手腕就跑，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样。

九渊结印，往他背后射出两道冰凌，那冰凌像是长眼了一样，紧追着灵千鹤不放。

不多时，客栈楼下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撕心裂肺的声音从窗缝挤进来，震得梓灵耳膜生疼。

“九渊你个王八蛋！你真下手啊！我要跟你绝交！”

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