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刚刚那个好可惜，差一点儿。”

「也不能让人家光看着吧。」

温芹芹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游戏的位置让给别人，分心时，一不小心把脸撞在了抽杆把上。

没有声响，但她感觉像是肉烂了、骨头碎了一样生疼，简直比大脚趾撞到桌角还要令人无法忍受，一瞬间就被逼出了眼泪。

“你没事吧？”

温芹芹蹲在地上，把脸埋在手中，她此刻是一点也不想催动脸部的肌肉去说话，只能先急急地摆手，然后从牙缝里挤出“没事”二字。

她悄悄用袖子洇干眼泪，又揉了揉脸，直起身来，“我没事，你们玩，我休息一下。”

她趁机窝到客厅角落的沙发里，继续揉着疼的要死的半边脸。

温芹芹默默观察着，发现自己真是坐了一个好位置，不仅可以看见客厅全貌，还能通过落地窗看见满院落叶和屋外马路。

她盯着落叶飘零，想象着自己在落叶堆里打滚、抛洒叶子的画面。

「哎呀，那个脏死了不要碰！」

温芹芹微微翘起的嘴角迅速耷下。

「也对，落叶脏，万一里头有什么小虫子呢。」

她总是这样，三言两语之间，将自己困在名为安全的牢笼里。

就在她望着落叶黯然神伤之际，却又发觉一阵好笑，「哈哈哈哈伤春悲秋，放到网上是要被骂的。」

她摇摇头，正想着待会儿要去哪里苟着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是李怀南。

温芹芹点开消息，是李怀南和朋友们在露营基地拍的一张合照。

【今天天气超赞，你那边聚会咋样？】

【别墅里玩的东西可多了，不赖。】

礼尚往来，温芹芹拍了一张客厅里众人正在玩游戏的照片传送过去。回复她的是一张“哇哦”的表情包。

明明两人各处一地，却硬是凭着频繁的照片往来，营造出了一种一同欣赏湖光山色的错觉。

自从和李怀南开始聊天之后，温芹芹找到了给自己打发时间的事情，那就是拍照。拍出来的照片不仅发到班群里，还从群相册里挑几张发给李怀南。很好的一项工作，至少看起来是合群了。

而湖边晒太阳的李怀南，因为频繁地看着手机，被舍友抱怨了。

“出来玩一趟，看什么手机啊。”说话的江洋是计算机专业的，因为宿舍分配问题，被安排到了李怀南他们宿舍的空床位。

他一手揽着李怀南的肩膀，一边想要看看李怀南到底玩什么那么专注。

“呦，聊天啊？”他正好瞅见照片中被放大的温芹芹，“噢~和女生啊！”

有了解情况的舍友自然地接话道：“还是之前那个？”

“之前什么啊？”江洋刚搬入宿舍不久，显然还有很多事情不曾了解。

“一个化工院的女生，叫……温什么来着。”

“温芹芹，瞥见他聊天好多次了。”

“啊对对对，挺白净乖巧一女孩，他啊，追人家追了大半年得有吧。”

“这么难追啊。”江洋自诩情场小王子，交往过的女生虽然没到两位数，但也是从无失手的时候，“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啊？”江洋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有些自负。

“不用了，她不吃那些套路。”对于李怀南而言，温芹芹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老是引得他想去探究对方隐藏起来的一切。他要的不是快速达到某种结果，而是一种真实而长久的关系。

江洋并不相信李怀南说的，“自古套路得人心，你只是没有找对适合她的套路而已。”

李怀南懒得再与江洋多费唇舌，索性走到一旁，用行动来表示对江洋的拒绝。

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李怀南又发了一张人人都露脸的合照过去，问：【你觉得里面谁最好看？】

温芹芹收到李怀南的消息，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她那股拗劲儿就上来了。

【非要选一个吗……那就中间白T恤的那个吧。】

【那你没认出来白T恤是谁？】

【是你啊，你眼睛好看。】

【哈哈，就这一个优点都被你发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说一些打压别人的话来破坏氛围。她总在事后反悔，却又在下一次重蹈覆辙。反反复复之中，推开了别人，又不断在心里贬损自己。

「真是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