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一彼时正在准备一个国际竞赛，代表全校参赛的那种，他真的是个天才，全课题组公认的。

李天才打开教务网看了看：“哟，升级了。也不知道是谁搞的，有点意思。”

14.

何连科曰：“那也很正常。”

那就干吧。

两个人电脑一摊，噼里啪啦敲起了键盘。

其实破解比想象中的要快，但也不排除因为这事过于愉快所以时间相对变快的可能。

15.

5分钟之内所有的群都炸了，论坛贴吧也炸了，微博空间朋友圈全都炸了，满世界都是教务网界面截图，五花八门的，各种课程名称烟花一样喷上天，然后炸了满屏幕飞，最后还组成一个巨大的心和几个字：祝同学们选课顺利，新学年学习进步！情人节快乐！

16.

“就叫情人节十二响吧。”李一一说。

“听起来怎么那么污呢。”何连科说。

17.

第二个星期的周一，学校开了一次隆重的学生大会。全校学生都被拉到运动场上列队，其他校区的打开电视看现场直播。

大会上，李一一和何连科站在主席台上，肩并肩，依次发言：

“本人李一一，信息科学技术学院软件工程专业研究生，对在选课期间利用漏洞擅自更改教务网页面，严重影响教学秩序一事，在此做出深刻检讨……

“本人何连科，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电路与系统方向博士生。人生无常，几天前，我犯了一个大错……

18.

每人一万字的检讨，当众朗读避免互相抄袭的可能性。

对了，听说之前教务网是信科院院长带队做的升级维护。

19.

后来李一一和何连科成了教务网和校园网的维护专员，直到毕业。

据说给院长立下的军令状是只要被人攻陷，两人直接退学。

20.

李一一拿了国际大奖回来的当天，老何抱着一箱啤酒在宿舍等他。

听说那天老何的论文过了。

21.

啤酒喝了半箱，李一一就哭了。

因为老何吐在了他的电脑上。

老何也哭了，一边吐一边哭，说着一些生死如常之类的屁话。

22.

李一一毕业的时候荣光加身，国内外大奖列了一页，直接保送了博士，学校不收他学费，甚至还倒给他钱。

那年李一一只有22岁，成为T大最年轻的博士。

何连科拿着他的简历砸吧嘴：“年纪轻轻的，头衔倒挺长。”

23.

后来李一一知道师兄他不是看着跟教授差不多大，他是真的跟教授差不多大。

何连科大学毕业后参军，在部队呆了8年。8年里他的足迹遍布祖国大地，他在南海群岛的礁石上写过程序，在黄土高原的窑洞里焊过二极管，在青藏高原的冻土上修过电线，甚至，他还见过一些牺牲，做过一些生与死的艰难决定。

而立之年，他毅然考了研究生，又接着读了博士，如今毕业了，他还要回部队里去。

24.

老何走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但是前一天晚上李一一抱着一箱啤酒在宿舍等他。

啤酒喝完了，老何和李一一都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