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八年六月二十，缇卫所。

“所以，你想带我去见缇卫的首领，那个什么苏晋安？”刘启整着衣领。[3]

“对，”王磊在一边抱着手臂，“从那天你卷入我们小队和天罗的埋伏起，你就出不去了，除非死。你不想这么早就去死吧？所以让你加入缇卫跟在我身边，或许反而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你把我爹的鹰徽给了我，我现在是一名天驱了吧？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一名等待被唤醒的天驱武士么？”

“简简单单？你是不是对天驱有什么误解？”王磊斜眼看他，“对了，如果有人对你说‘铁甲依然在’，在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急着回。”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口号好傻。”

“不过今天如果有人说，你可以回一句‘依然在’。”王磊转过身走出门去。

“为什么……等等，”刘启跟在他后面，“今天不是去见苏卫长么？”

“你离真相只有四条街十二坊。所以你要跟我一同去么？”

“依然在！”

“别瞎叫唤！”

圣王八年六月二十一，天墟。

天墟是国师所居住的神宫，没什么人守卫，实际上门也常年不关，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进去，哪怕收到了邀请。

王磊站在宽大气派的台阶下，抬头看着那座神秘的宫殿。

“老大，你也紧张啊？”旁边一个壮汉摸了摸额头，“你不是第一次见大教宗了吧？”

“的确不是，所以我才觉得紧张。因为每次见他，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走吧锤子，要是迟到可就惨了。”

“我听说里面那位，”锤子小声八卦，“不是人。”

王磊没有回答，只是抬腿上了台阶，锤子只好小跑着跟上。

神殿里空荡荡的，两个人不敢抬头，王磊安静地看着地板，锤子不安分地四处偷看。高台之上叠着高台，最顶上是一个座位，可是并没有人。锤子偷偷抬了头，看见那座位上放着什么东西。

“你变了。”座位上那东西忽然动了动，锤子惊悚地发现那是一颗头。

“我感受到了你的犹豫……你动摇了么？王卫长。”

“属下不敢。”

“不，不不不……这跟敢不敢没有关系。”那颗头诡异地发着声，“你有了牵挂。为什么，王卫长，是什么你这样的人也有了牵挂？”

“属下……不敢。”王磊冷汗冒了出来。

“是跟天启那两个孩子有关么？”

王磊不回答了。说谎是不必要的，这个“人”睁不开眼，却有着看穿谎言的能力。

“是这样么？那个女孩多大了？如果你的女儿还在这世上，应该跟她差不多大吧？”

“比她小三岁。”王磊回答。

“真是可惜，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颗头说，“那个男孩呢？你告诉他一切了么？”

“是的。”

“包括他父亲的死？”

“……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