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轻搭马颈,探脉搏、翻眼皮,又凑近嗅闻气息,片刻后起身,沉声道:“这像是感染了瘴气引发的疫病,需即刻隔离病马,马厩全面消毒,再用我开的方子抓药灌下,或有一线生机。”众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管事皱着眉头道:“你个小丫鬟,能行么?这马驹金贵着呢,若是救不活,唯你是问!”林瑶神色镇定,直视管事的眼睛,“眼下无计可施,管事不妨信我一回,我定全力救治。”
林瑶也不多话,迅速写下药方,差小厮去抓药,又亲自动手调配草药,指挥着马夫们清理马厩、洒药消毒。忙碌大半宿,晨光微熹时,那匹小马驹竟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打了个响鼻。众人欢呼雀跃,对林瑶刮目相看。萧逸尘听闻此事赶来,目光落在林瑶疲惫却坚定的脸上,轻声问道:“你师从何人,怎懂这般高深医术?”
林瑶微微一怔,脑海瞬间闪过祖父的慈祥面容,却又迅速垂下眼眸,低声回道:“幼时家中行医,跟着长辈学了些皮毛,不足挂齿。”萧逸尘凝视她,似要将她看穿,良久,才淡淡道:“此次你救马有功,自当有赏。往后马厩若再有病症,便由你多留意。”林瑶福了福身,轻声应下。
自那日后,林瑶在萧府的日子稍稍有了起色,偶尔也能得些清闲。只是她心中隐隐不安,这疫病无端在马厩爆发,看似偶然,却透着几分蹊跷。一日,她在府中偏僻小径采药,路过一间废弃柴房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几句低语:“上次那马疫病传得不够远,怕是药力不够,得想法子再弄些烈性药……”
林瑶心下一惊,悄然凑近,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围坐一团,神色鬼祟。还未等她听清全貌,里头有人似有所感,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林瑶暗叫不好,匆忙转身逃离。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若是疫病全面爆发,整个萧府乃至城中百姓都将深陷危难。可如今毫无证据,贸然声张,自己怕是性命不保,更遑论揪出幕后黑手。
夜里,林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心纠结。告知萧逸尘吧,他会信自己一个小小丫鬟吗?装作不知,疫病一旦失控,死伤无数,良心难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映出她满脸凝重与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