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微微颔首,伸手示意他坐下,温声道:“有志气!入了咱这军营,好好练,定能习得一身本领。”说罢,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笑问:“你呢,又是为何而来?”
一位浓眉大眼的士兵憨憨一笑,挠挠头道:“将军,俺是听村里老人讲,战场上杀敌立功,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俺打小就力气大,种地可惜了,就盼着能在军营里闯出点名堂,以后让俺爹娘在村里能挺直腰杆走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络起来。这时,有名精瘦的新兵挤眉弄眼道:“将军,俺可跟他们不一样,俺是听说军营里管饱饭,顿顿有肉,俺就馋这口,麻溜儿地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萧逸尘也被逗得嘴角上扬,笑骂道:“你这小子,就惦记着吃!不过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倒也实在。”
又有人接话:“将军,俺来之前,俺娘给俺绣了个平安符,说让俺随身带着,定能保平安,俺觉着,有这符在,战场上心里都踏实。”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却绣工精致的小布包,一脸珍视。
萧逸尘目光变得柔和,感慨道:“慈母手中线呐,这一针一线都是家人牵挂,带着是该踏实。咱在这吃苦受累,为的就是守好身后万千爹娘妻儿。”
大伙纷纷点头,气氛愈发融洽,萧逸尘静静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打趣或是鼓励的话,欢声笑语在这训练场边的阴凉里此起彼伏,似是驱散了些许训练的疲惫与战时的阴霾。
这时,有名新兵壮着胆子问道:“将军,您新婚不久,天天耗在军营,夫人不会怪罪吗?”萧逸尘仰头灌了口水,目光温柔又坚定:“夫人深明大义,知晓我身负守土之责,她全力支持我,我自当拼尽全力,让她日后生活安稳,不受战乱侵扰。我与夫人既有情意在,更有这山河之托,哪能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午后,日光稍敛,染上几分柔和。林瑶带着丫鬟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精致点心,又熬了解暑的绿豆汤,用食盒装好,命小厮一路护送至军营。军营门口,守卫身姿笔挺,军旗烈烈作响,似在迎接这份远道而来的温情。萧逸尘见林瑶来了,满心欢喜迎上去,不顾旁人目光,拉着她手问道:“大热天的,你怎来了?别晒坏了。”林瑶浅笑,用帕子拭去他额头汗珠,指尖顺势滑过他眉眼,嗔怪道:“怕你累坏了,整日在这热火朝天的地方,也不知爱惜身子。你一心扑在军务上,家里都快成客栈了,我不来看看怎么行。”萧逸尘顺势揽住她腰肢,将她往阴凉处带,笑道:“有你惦记着,累也值了。来,正好士兵们也辛苦,一起尝尝你的手艺。”
说罢,招呼士兵们一同来吃。士兵们起初拘谨,你推我搡不敢上前,萧逸尘佯怒道:“怎么,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夫人一番心意,都给我敞开了吃!”众人这才纷纷围拢,品尝点心,欢声笑语回荡在军营。
夜里,弦月高悬,洒下清冷光辉,给归家的路铺上一层银霜。萧逸尘拖着疲惫身躯归家。林瑶早已备好热水,屋内暖炉微光摇曳,水汽氤氲,弥漫着安神的药草香气。她帮他褪去衣衫,见他晒伤的肌肤、手上的茧子与烫伤痕迹,心疼得眼眶泛红,指尖轻触伤痕:“你也悠着点,别累垮了身子。你要是倒下了,这军营可怎么办,我又怎么办?”萧逸尘环住她,下巴轻抵她头顶,低声道:“瑶儿,这是我的职责,唯有如此,方能护你周全。放心,我硬朗着呢。”林瑶仰头,主动送上一吻,双臂紧紧环住他,似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床上,窗外夜色深沉,偶有几声虫鸣打破寂静。林瑶靠在萧逸尘怀中,轻声讲着白日里家中琐事:“今日小翠又不小心打碎了个花瓶,那丫头自责得不行,我好说歹说才劝住。还有啊,园子里的花开得可好了,等你有空,咱一起去看看。”萧逸尘静静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嗯,改日定陪你赏花。小翠那丫头毛手毛脚的,别苛责她。”还会在有趣处捏捏她鼻尖,惹得林瑶娇嗔连连。不一会儿,均匀呼吸声在屋内响起,忙碌一天的两人相拥而眠。
日复一日,在萧逸尘这般严苛督促、亲力亲为之下,军营里的兵器焕然一新,件件锋利坚韧;新兵们迅速成长,作战有素,一支精锐之师已然成型。每次校场演练,喊杀声震天,阵法变幻莫测,看得前来视察的朝中大臣不住点头称赞:“萧将军治军有方啊!有此强军,实乃我朝之幸!”萧逸尘望着麾下意气风发的将士,心中满是欣慰,他知晓,自己这番努力,只为筑牢护国壁垒,给林瑶、给万千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让战火永不波及家园,让心爱之人能永远在安宁中浅笑安然。往后时光,无论军务再添几分繁重,这份信念都牢牢扎根心底,支撑他无畏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