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布里亚镇的中心街区,少女背着旅行包行走在街头。
“昨晚能力者们在守夜时遇到外来年轻女孩”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居民不知道她当晚的惨状,只当是其他安全区来拜访的,对这个陌生面孔很好奇,纷纷侧目,议论着这个看上去不太结实的孩子到底来自何处。
苏塬采购了整个背包的压缩饼干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又在鞋匠铺给自己买了双合脚的厚重靴子,乌黑蹭亮,鞋底硬得像马蹄铁。
她很满意,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可以一脚把N5级的异变体从巷头踢到巷尾。
不知道在这个城镇的夜晚,会有什么样的异变体出现。
回到宿舍之后,她往嘴里塞了两口纸袋里的面包,将先前的那身病服折好放在桌子上,走进浴室给自己冲了个澡。
医疗区的工作人员在救治时帮她简单擦洗过,但身上还是萦绕着培养罐化学试剂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多少让她有些在意。
意料之外,末世降临后,水资源并不算匮乏,就连彗星击中的中央辐射点,不可踏足之地,水源也仅仅只是无法直接饮用而已。
洗漱完毕,她擦干身体穿好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窗前,耷拉着眼皮。
热水冲洗过的皮肤微微泛红,她感觉暖和,又有些困倦。墙上的时钟指着下午一点,离集合的时间还早,于是她任凭自己的意识下沉,靠在木椅上睡了过去。
恍惚中,她似乎觉得自己正和折烠正互相搀扶着行走在一片雾气氤氲的林子中,身后是仍在地面抽搐哀嚎的异变体,她忍了又忍,偷摸着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
异能【荆棘鸟】被催动,数十根带刺藤蔓从破土而出,随着血肉刺破的声音响起,那恼人的吼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掐断了。
过度消耗导致她伤口处的血又开始往外流。
“别再动用能力了。”折烠没有反应过来,阻挡不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了过来,多少透露出几分责备。
“补个刀。”她故作轻松。
两人在一棵树边停下,苏塬看着折烠凭空掏出医药箱,轻车熟路把她按在怀里,从药箱里面拿出纱布和碘伏,待纱布浸透之后给她渗血的伤口消毒。
“靠。”
一向沉稳的苏塬疼得骂街。
“不可以说脏话。”折烠的声音闷闷的,似乎不能苟同。
苏塬伤势比他重些,把怀里疼得冷汗直冒的女孩放开之后,他才开始安静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你要是治愈系就好了。”苏塬软塌塌靠在树边,两人的脸色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惨白,她幽怨道。
“……两天前你才夸我能力好用。”折烠隽秀的面容有点绷不住。
“你要是治愈系就好了。”
“……”
梦境的最后,年轻人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拉起她冰凉的手,拢在手心里。
“我有点想你。”她耷拉着眼皮,恹恹的。
“睡吧。”他说。
时钟指向五点四十,苏塬在温柔的暮色中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地在窗前坐了一会儿,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窗外传来飞鸟悠远的鸣叫,天空呈现出近乎梦幻的色彩,太阳的光芒变得晦暗,往地面不断陷去。
十分钟后,门被敲响。
苏塬穿好鞋子,顺手拿起桌上钥匙放在口袋里,开门,微笑着向银白色长发的年轻队员打招呼:
“你好,希亚。”
“我们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