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验了伤,直接报警把沈言抓了,许肆不肯调解,沈言也没找律师为自己辩解。
按照法律,沈言是故意伤人,要拘留半个月。
一时间,沈氏集团的股票一落千丈,不少合作纷纷中断,远在海外的沈父听到消息之后连夜赶回国,开始主持大局并安抚人心。
虽然沈言的事有损集团颜面,但问题不大,抹掉他就好了。
沈言的位置有的是人坐。
半个月之后。
到了沈言出拘留所的那一天,一辆宾利停在外面。
沈言的眸子暗了几分,他知道,是他的父亲回来了。
司机毕恭毕敬地给沈言开了车门,驶向了沈家老宅。
沈言刚踏入家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
沈辞,沈言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沈父上一任妻子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沈言嗓子有些沙哑。
“弟弟还是这么会开玩笑,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沈辞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
“父亲在书房等你,还不去吗?”沈辞微笑道:“顺便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很生气。”
沈言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也不嫌疼,他抬脚朝书房走去,在楼梯上碰见了母亲。
沈母拉着沈言的胳膊,神色着急:“你这一次实在是太莽撞了,待会跟你爸好好认个错,他要是打你骂你,你就受着,听到没有?”
“知道了。”沈言顺从道。
“扣扣扣……”沈言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一道沉闷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跪下。”
沈言走到书房中央,低着头一言不发,正对着沈父,跪得笔直。
“说说,错哪了?”沈父敲了两下桌子。
“行事鲁莽,损伤了公司的利益和您的脸面。”沈言机械地开口。
“还有呢?”
“没了。”
“没了?呵,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打了人就算了,你居然把自己折腾到局子里,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丢人现眼。”沈父气急败坏道。
沈言抬起头,看向沈父满是怒气的眼睛:“是我该的。”
沈言后悔了,从江砚礼拉开他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如果许肆真的出了什么事,沈言不会原谅自己。
听到此话的沈父直接抄起桌上的东西就朝沈言头上砸去,沈言连躲都没躲,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还应该的,怎么?在我面前装起深情大义了是吧,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抵消一点你心里的愧疚?我告诉你,事是你做的,没人逼你,你再来说这些,跟放屁没什么两样,你觉得你把这话说给许肆听,他就会原谅你,跟你一笔勾销吗?。”沈父一针见血地撕开沈言的遮羞布。
果不其然,沈言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身体里的血液都已抽离。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还因此让公司损伤如此严重,沈言啊沈言,我看你是这些年过得太顺心了,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既然如此,公司那边你就不用去了,让你大哥接替你的位置,你去国外跟进个新项目,去静静心,好好反思一下。”
“是。”
“知道了那就滚出去。”沈父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是。”沈言起身退出书房,他顶着一脑袋血出去把等在门外的沈母吓了一大跳。
“哎呦,怎么弄成这样啊?你爸怎么下手这么重,我让人上来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沈言偏头躲开她的手。
“那怎么行?你自己多不方便。”
“流点血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行?”沈言平静地看着沈母的眼睛,试图从中获取到最纯粹的爱意。
但那可能吗?
沈言突然觉得好笑,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让他自己处理,现在长大了,倒是开始担心了。
沈母看着沈言熟练地包扎伤口,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犹豫开口:“你爸怎么说,气消了没?”
“他让我去国外静静心,大哥会接手公司。”沈言将东西一件一件收进医药箱。
“什么?那可怎么办,要不我去求求他?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妈,你知道没用的。”沈言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那你走了,妈妈可怎么办啊,言言,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你走了沈辞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沈母惊慌不已,她扑到沈言面前,抓起他的手,用力地握着。
“妈,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到底,沈母毕竟是沈辞法律上的母亲,是沈父名义上的妻子,沈辞不会对她怎么样。
起码现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