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灯火通明,宾客满座。
男士们西装笔挺,女士们身着流光溢彩的晚礼服,就连侍者都穿着光鲜。
沈辞觉得无趣。
这些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微笑时连嘴角的弧度都不会变。
沈辞端着玻璃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他俯视着楼下的虚与委蛇的人们,虽面无波澜,但那眼里一闪而过的锋利,不可忽视。
他此刻就像一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正在挑选下一个被审判的对象。
“人都到了,您该下去了。”
“嗯。”
沈辞出现在宴会厅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纷纷汇集在了他身上。
有不少人主动迎了上来,想与他交好。
今天是沈辞的生日,是沈辞回国的第一个生日。
沈家如此大张旗鼓,是何用意大家都清楚。
既然如此行事,那众人自然愿意卖沈辞一个面子,更何况沈辞的能力所以人都有目共睹。
沈辞游走在席间,谈笑风生,举手投足之间大方从容。
“沈辞,你很得意吧。”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
沈辞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微笑着,“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中年男人是沈言的舅舅,亲舅舅。
因他有几分能力,被沈父赏识,进了沈氏,后来一路高升。
不过那个女人的弟弟,能是什么好东西?
垃圾都是扎堆的。
沈辞下一个要清理的,就是他。
“你不要以为沈言被你赶走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呵。”沈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面上嘲弄意味明显。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沈辞目光发冷,盯得男人背后发凉。
不过男人这么多年做上位者做惯了,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长辈,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长辈?你爸姓沈还是姓文?”
羞辱意味如此明显,男人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沈辞的鼻子咬牙切齿道:“沈辞。”
“看来都不是,那难不成是私生子?”沈辞故作惊讶。
“如果真是的话也不稀奇,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辞的讥讽让男人彻底爆发。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果然是没妈……”
瞬间,沈辞周围空气仿佛凝固,脸色阴沉骇人。
男人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突然,沈辞笑了。
这个笑像要取人性命。
男人遍体发毛,抖着嗓子商量:“沈辞,你冷静点,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怎么会呢。“沈辞轻声说,“爱喝酒吗?”
“什么?”
“我问你爱喝酒吗?”沈辞按住男人的肩膀,问道。
男人摸不准沈辞的脾气,只好说:“还行。”
“哦,其实也不重要。”
沈辞从侍者那里拿过一整瓶酒。
男人瞧着他的动作,顿时心生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倒在了男人的头上。
喧闹的宴会厅一瞬间就安静了,全场只听得见悠扬的旋律和酒水滴落在地的声音。
“沈辞,你疯了?”
“真脏,带他下去换身衣服。”沈辞摆了摆手。
“滚开,谁准你们碰我的……”男人的破口大骂声逐渐减小。
“各位,一个小插曲,还希望不要扰了你们的兴致。”沈辞又恢复了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疯子,惹不得,众人在心里给沈辞下了定义。
在场的都是人精,什么没见过。
场上又恢复了热闹。
“感谢各位的到来,今天,是我儿子沈辞的生日……”
沈父在台上尽力扮演好父亲简直令沈辞作呕,他垂眼挡住眼中憎恶。
看来得加快进度了,沈辞要演不下去了。
他收紧了拳头。
在沈辞快要将自己的指甲掐进手心里之前,沈父终于结束了。
沈父走下台,和他一起,与众人共同举杯。
台下祝福声一片,音乐的演奏更是到了高潮。
可沈辞始终笑意不达眼底。
一曲未完,一位男子匆匆而来,凑到沈父耳边低语。
“江砚礼?”沈父压低了嗓子问,“你没听错?”
“绝对没有。”
“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