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栀晶亮的眼睛眨巴着,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景宴凛。
“少爷,我离开别墅就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别赶我走,求求你了……”
时栀原本就长得很漂亮,清甜中又带着些娇媚,可怜兮兮时更惹人疼,眼尾泛着点红,嘴角下撇着,说话间不自觉的离近了些,身上有股清甜的栀子花香,十分好闻。
景宴凛还能清晰的看见她眼睫上卷翘而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像一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景宴凛思绪滞了滞,冷厉的眸光微动,薄唇轻抿着,很快撇开视线,恰好落在时栀裸露在外的白皙锁骨和优美的肩颈线上。
他黑着脸,压低嗓音:“衣服穿好”
时栀一愣,低头瞅了两眼自己的衣服,脸一红,迅速整理好。
景宴凛的气莫名消了一半,对这种不可控的情绪他十分陌生且难以接受。
这小丫头卖卖可怜他真就不想赶人了,这没道理,也不像他。
半辈子的耐心全耗她身上了。
景宴凛察觉这一点,脸色沉了沉,伸手摁了摁眉心,颇有些无奈。
这一幕落在时栀眼里,她眼睛一亮,殷勤的绕到景宴凛身后,踮起脚,双手捏气拳头,开始捶着男人的后背和上肩。
“少爷,你是不是累了啊,我帮你放松放松,你就别生气了”
景宴凛浑身僵住,面色一言难尽,豁然转身,时栀捶了个空,又是踮着脚,猛的一下往前扑,扑进了景宴凛的怀里,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嵌入她的鼻腔,让她没忍住多吸了两口,像个女流氓一样。
景宴凛眼角抽了抽,冷着眸子静默注视怀里的时栀。
估计是怕人生气,没几秒钟,时栀松了手,快速远离几步,低声嘟囔:“少爷,这可不怪我……”
是他自己送上来的……
“……难不成怪我?”景宴凛冷笑。
可不就是怪你突然转身嘛……
但时栀哪敢说啊,脸上秒挂殷切切的笑容,语气温软:“怎么可能,怪我怪我”
景宴凛没说话,时栀悄悄抬眸看他,看这样子好像又不怎么生气了,应该不会赶她走了吧?
‘咕噜噜——’
寂静无声的卧室内忽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动静。
两道视线齐齐移向时栀的肚子。
时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也太丢人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在景少爷面前丢人的场面跟这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朝景宴凛笑,殷切问道:“少爷,你饿吗?要不要吃夜宵,我手艺可好了”
景宴凛生活质量要求很高,习惯也十分规律和严谨,除了按时吃饭和咖啡以外,从不碰下午茶和夜宵之类的东西。
这个时栀是清楚的,当时他还觉得或许是景少爷性格太过刻板严谨,所以阿染没动心呢。
景宴凛深蓝眼眸看了她半晌,而后轻轻起唇:“好”
“那祝您睡个好……啊?”
时栀呆滞了好几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垮下脸,她就是客气的象征性的问一问……
眼见面前男人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忙堆起笑脸:“好……好的,那我……下去准备准备,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景宴凛睨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不是说手艺很好,就以这顿夜宵决定你明天要不要离开”
“……”
这不坑人呢吗?她一个油盐酱醋茶都认不全的弱女子,哪来的什么手艺,夸夸自己这不是为了能挽回好印象留下来嘛,谁知道面前这人心血来潮想吃夜宵了……
时栀耸拉着眼皮,慢悠悠的下楼去,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别墅里的佣人多半都在别墅后院睡觉了。
偌大的厨房里,只有时栀一个人,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五花八门的各种食物,根本无从下手。
要不……来碗面条?
这么朴实无华的夜宵,作为一个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子来说,应该很难接受吧?
时栀靠在冰箱柜旁,无力的叹气,这肚子可太不争气,没事瞎叫唤什么呀!
…
景宴凛换了件深色家居服才下的楼,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儿,还没等到夜宵,俊眉已经不耐烦的皱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指尖在餐桌上轻点了几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倏地,景宴凛起身,第一次走进这栋别墅的厨房。
离厨房几步远的距离,看着里面杂乱不堪的景象,景宴凛到底是没进去,十分嫌弃的后退了两步。
“啊——”
一声低叫,景宴凛心里一颤,没多想就大步朝里走。
厨房内,时栀一脸痛苦朝自己手指吹气,纤细白嫩的手指泛着红,显然是被烫到了。
她的身上也是狼狈不堪,面粉搞得到处都是,头发和脸上都无一幸免,只剩一双晶亮的眼睛,滴溜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