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番话,自己信吗?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让她幸福吗?
盛烟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想戳破父女关系的微妙平衡。
盛烟睫毛轻颤着闭了闭眼,低低说,“爸爸,我想回家了,今晚就不陪您了。”
她从来脾气温吞,不悦跟生气表现的都不太明显,这已经算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愿了。
“烟烟。”
盛长栋眼神有一秒的慌乱,压着嗓子唤。
可盛烟走的快,大庭广众之下盛长栋也不敢大声喊她,怕闹太大面子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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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烟在门童手里接过大衣,头也没回的迈入冬夜里。
她心里又闷又急,走出来后被凛冽如刀的寒风一吹,整个人冷到发抖,才想起来自己是坐盛长栋的车来的,不可能就这么用双腿走回去。
临城的冬夜格外冷,温度在零下十多度,她的大衣只到膝盖,起不到一点保温效果。
丝绒裙摆也遮不住瓷白的纤细脚踝,肌肤完全暴露在低温里。
要是这一身打扮在外面走,不用十分钟她就得冻坏。
盛烟顿住脚步,扭头看身后衣香鬓影的大厅,她不愿意再回去。
揉了揉有些开始发僵的胳膊,盛烟环顾四周。
在庄园别墅的左边,通向二楼的室外楼梯的拐角廊下,有个避风处,她可以在那里等网约车过来。
……
盛烟站在避风处,寒风被挡去大半,虽然还是冷,但已经可以忍受。
这时。
刚才的宴会大厅,走出个端着香槟杯的西装男人。
男人脚步不稳,似乎有些醉,站在门外喝了两口酒后,视线随意的落,意外发现不远处廊下的纤细身影。
他眯起眼睛打量,思索片刻之后,意味深长笑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盛烟收起手机,侧头来看。
一个脸色被酒熏红的男人,眼睛有点充血,手里握着香槟杯,东倒西歪的靠近,大声的打招呼。
“你叫盛、、盛烟是吧?是盛长栋的女儿。”
盛烟蹙眉,警惕后退一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男人自以为友好的笑盈盈,靠的越来越近。
“你好,我叫宋峰,刚才你爸爸跟我介绍过你的。”
他身上的酒味很冲,而且绝对不是香槟的气味,浓得让人厌恶。
泛红的眼睛也充满不怀好意,直勾勾的盯着她,引起盛烟的不适反感。
……不知道哪里来的醉汉。
盛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说话,转身离开。
“诶,别走啊。”男人嘟囔一句,踉跄追上来,大手蛮横的伸过去。
盛烟手腕突然被他给抓住了,并且握得死死的。
她蓦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公然冒犯、骚.扰的动作。
今晚的宾客大多风度绅士,没人会自降身价来做出些令人不齿的事。
盛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这么无耻的人。
即便是隔着大衣,腕骨肌肤上还是涌出被脏东西触碰的恶寒不适,强烈的作呕感在喉间翻腾。
“放开!”
她漆黑黑的眸因愠怒发亮,使劲甩手。
见盛烟生气,男人忽然笑起来,非但没放开,反而握得更紧,并且开始把她朝怀里拉,说话语气也轻薄.浪.荡许多。
“我看你一个人,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他单手扯着盛烟,刻意用上几乎捏碎她腕骨般的力道,另一只手端着酒朝盛烟柔唇上凑。
盛烟气得发抖,被攥的腕疼到使不上力气,只能胡乱的挡开酒杯,用力推搡。
香槟杯滑落摔碎,所有的酒都倒在盛烟大衣跟裙摆处,滴滴答答往下.流。
“你看看你,把酒都弄撒了,我们再去倒两杯吧。”
“滚开,别碰我。”
她喉咙难受的堵住,恶心的几乎要立刻吐,生理性的眼泪都被呛出来。
“放开我!”
男人充耳不闻,无赖的不依不饶,开始大力拽着盛烟朝灯光昏暗处拖。
倏然——
头顶的室外楼梯上,传来低低的一声轻笑。
“这样强迫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吧,这也太可恶了。你说对吧,阿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