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的土地上,一辆以红木为主体的豪华马车疾驰而过,四匹白马脚踏尘土,鬃毛飞扬。
车厢内慕容殊一人躺在一边。
他们终究还是乘坐上了法宝。
沈卿卿有灵石,但灵力和神识不够,所以先前那么长的车程他们都是用的普通马匹和马车。
那天过后,他们才换了这架法宝,马匹也皆是驯化过的妖兽。
慕容殊终于不用被颠得浑身难受,挤在小小的车厢里伸不开腿了。
他眼睫轻颤,双眼渐渐睁开,在简陋但舒适的临时床铺上醒来。
“有吃的吗?”
慕容殊倚在车壁的夹角处,神色懒懒。
望其肆被他倦怠的眉眼扫了一下,心里像被小宠抓挠,不痛,但不可忽略。
“没有。”望其肆说。
慕容殊捂住嘴轻轻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如果是师尊,他肯定会说有。”
车厢内气氛瞬时凝固,拉车的马都停滞一瞬,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奔腾。
望其肆脸色阴沉,气流挪转,慕容殊被脖颈被他握在手中。
望其肆:“你知道你在谁手里吗?”
慕容殊自然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你。”
望其肆语气低沉:“我随时能要你命。”
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
慕容殊在他手里小幅度歪了下头,“所以呢,你不本来就是送我去死的?”
一团棉花塞进喉咙,望其肆无言以对。
掌中的脖颈纤细修长,受姿势所迫,慕容殊头颅后仰,像是在引颈受戮。
慕容殊唇畔勾起一抹笑,狭长的双眼向下投去视线,看着望其肆,带着轻松和愉悦,甚至还有几分不屑。
就像是在说:你真的会看我去死吗?
望其肆似乎被这个有恃无恐的眼神烫到,松手将他甩开。
慕容殊身体往后倾倒,下一瞬,他拉住望其肆的手,闷闷的一声响,他的头撞上望其肆的胸膛。
眼前是黑色的布料,慕容殊揉了揉额角抬起头,“你怎么不穿白衣了,现在都是黑色的。”
慕容殊斜坐在望其肆腿上,一只手撑在他的大腿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点都不怕他,哪怕这条路的终点是死亡,也看不见半分恐惧害怕。
望其肆凝眸看了他片刻,忽而笑了。
“阿雪,你把我当作他了。”
“是不是?”
别这样叫我。
话到嘴边又咽下,慕容殊撇过头去,不看他。
慕容殊是混乱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望其肆。
他是妄意分裂出来的一部分,他有和妄意一模一样的样貌,他身上有同妄意十分相似的轻淡香味。
可是,一个人的一部分可以看作是那个人吗?
慕容殊想不清。
他认为是不行的,但每每看到那双眼,那张唇,他又会反问自己:真的不行吗?
“好无聊。”
慕容殊趴在望其肆肩头,散去云絮般的思绪,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你帮我弄点吃点吧。”
“嗯?”
没等到回音,慕容殊抓了两下望其肆的后背。
衣料被抓起又放下,留下几道不明显的褶皱。
两个傀儡闪身出了马车。
望其肆的手指在他唇上碾了一下,低头靠近,在耳根处落下一吻。
炙热干燥的触感,令慕容殊颤了一下。
他一把推开望其肆,“你又亲我。”
没有什么谴责的意味,更像是嗔怪。
这其实算不上一个亲吻,只是嘴唇虚虚地碰到皮肤,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
望其肆笑道:“我是为了给你增长修为呀。”
慕容殊无法反驳,他从望其肆腿上下来,回了自己那边。
自从将他绑走,望其肆便不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