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清蓉看着陆潇欲言又止。

“阿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有负担，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知你虽答应同我回宫，其实心里很没有安全感，你放心，阿蓉，这是给你的交代，也是给我自己的承诺。”

“给你的承诺？”

“对，给我的承诺，向未来的我承诺不会再弄丢你。”

清蓉一时怔住了，“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既答应你回宫，就不会再走了。”

“可是你的心没有留下，阿蓉，我想要你的心。”

清蓉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陆潇微微有些失落，却也没有步步紧逼，刚好外面传来大太监的声音：“圣上，可想死老奴了，身子调养的怎么样啦？听说您带了心仪的女子回来？御撵已备好，奴才特意让人加了两层软垫，圣上要不要移驾。”

“这是德福？”

“是，这些年他一直在我身边，虽然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你，但我知道他也想你，要不要见见？”

“走吧，我也有点想他了。”

陆潇微微有点醋，却还是手快的掀起帘子来。

德福赶忙上来搀扶，出来的却不是他家圣上，而是一位长得肖似已故皇后的女子，德福目光闪了闪，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奴才扶着您，小心脚下。”

“德福，好久不见。”

德福微微一怔，仔细看清蓉的脸，确定只是相似的人，又低下头去，“主子折煞奴婢了，老奴扶您上撵。”

清蓉微微一笑，“你腿上的寒疾还好吗？”

德福脸色差点绷不住。

他腿上的寒疾是先帝在时留下的，当时天下大乱，外敌犯关，还是皇子的今上只得戍守边关，清蓉在给陆潇送物资的路上走漏风声，被敌人追杀受了重伤，磕磕绊绊回京休养，却被先帝接进宫中，身边只有清玉随身服侍，缺医少药，发了高热，还是清玉偷偷找到他，弄了些药回来吃，却被先帝发现，大冬日里被罚跪在宫门口一日一夜，随后关入大牢。

幸好不久后边关大捷，加上朝中混乱，今上才能顺利带军入城，反了先帝，坐上龙椅。进而自己这条命才得以保住，却落下腿疾，每当阴雨天便疼痛难忍。

不过这事，这位金小姐打探到也不奇怪，当时知道这事的人不少。

“谢主子关心，老奴很好。”

清蓉也不戳破，拍拍他的手上了撵。后面总有日子慢慢相处的。

随后下来的陆潇也没说什么，他还醋着呢，没用德福扶，自己上了御撵。

这么大的撵，非要坐她身边，坐下后还轻轻哼了一声。

清蓉看他：“你哼什么？”

“你都没说想我呢。”

清蓉不说话。

陆潇渐渐坐不住了，头稍稍低下去些，悄悄看她，却恰好和清蓉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陆潇强撑着，“亲一下我就能好，不用你劳累，我自己来。”说着把脸凑过来。

清蓉回神，看到近在咫尺的眼睛，一下子往后缩去。

陆潇怕她跌倒，忙伸手扶她，本应落在唇上的吻顺势落到了她的脸上又立马闪开。

“好了，我不气了。”

清蓉无奈，只得垂下眼眸不看他。

陆潇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捏，以示讨好。

半晌，清蓉还是出口了，“你真的不必如此，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与大臣为难。”

“这不是小事。”

“什么？”

“我说，任何关于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阿蓉，从始至终，你的事情在我这里都是天大的事，这皇位是为了保护你夺的，这新政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才推行的，我想你能和我共治这天下，没有你，我将失去一切动力。”包括活着的动力。

清蓉看进他的眼里，里面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清蓉不敢深究，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恍惚间注意到他鬓边还稍显的白发，或许是真的吧，她想。

“怎么大家都在京中了，就灵绡还在边关，我也许久不见她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当年你……，她有些怨我，不想留在京城，自请戍边。”

“她怨你？可是你们”说到这，清蓉明白过来，当年种种应该都是二妹从中挑拨，还以为找到自己的家人，可以享受家的温暖，现在才明白，她们从没把自己当亲人。

“我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