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音真人被突然出现的强势威压震得直接扑倒在地,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不可能,云崖围剿后比自己修为高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这威压的修为也不止元婴,难道、难道真的是……
不知何时,黑暗已将周围完全笼罩,什么都看不到,苍音真人只能通过耳朵辨别沙子摩擦的声音,判断脚步声停在自己的面前:“你、你是、魔……”
“你不是一直在询问我的消息,”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耳侧响起:“我亲自来见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苍音真人脑中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那声音饶有兴趣道:“在想‘那魔头不是死了么’,还是在想那送药的人为何骗了你。”
苍音真人抖如筛糠,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都知道了……
“放心,我还有想知道的事,”那声音柔和起来,却仍让人不寒而栗:“告诉我他们的来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若你不愿,那我就只能自己看了。”
“我说、我说。”在自己说和对方搜魂之间,苍音真人果断选择前者:“我、我也不清楚,但!但是,他们给过的盒子上刻的是扶桑花,这种花只有南州有!而且、他们身上有驱虫草的气味,一般去往南州的人都会佩戴这种香囊。”
那声音不紧不慢道:“还有呢?”
苍音真人又绞尽脑汁地补充了些自己的推测,直到实在是想不出来,声如细蚊道:“没、没有了。”
威压撤去,苍音真人试探着站起身。
“你吃了多少那种丹药。”声音听不出喜怒。
“两、就两颗。”苍音真人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什么叫,就两颗……”
苍音真人暗道不妙转身要跑,可是已经晚了,识海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脑袋像是被硬生生地掀开,他企图将周身灵力汇聚丹田,与其任人宰割,倒不如……
嘭!
血肉之躯瞬间化作齑粉。
待沙尘散去,唯有一人悬于原地。
易铭面色凝重地盯着身前的剑阵,他不是没有看出苍音真人的打算,只是在对方自爆金丹的瞬间,剑阵的出现比他动手还快,就像他半年前突破修为的时候一样,这个凭空出现的剑阵替他挡掉雷劫的大部分压力。
剑阵化为一柄银白的长剑围易铭绕了一圈,像是在打量自己保护的怎么样,见他完好无损,连一粒沙尘都没被蹭到,便满意地晃了晃,绕到易铭身后,消失不见。
仿佛是感知到什么,易铭乍然转身,与不远处正在蹑手蹑脚向后退的常邖对上视线。
“……”
常邖站在沙丘顶上隔老远就望见底下的易铭站在一片黑团面前,刚收起虎妞,就见黑团中跑出一人,然后被对方按住头,接着一声巨响,震得常邖脚下一滑,直溜溜地从丘顶滚到丘低,再抬头,视线中只剩易铭一人,这下就算自己再迟钝也能看出对方在干什么。
本想就此躺下装晕,又觉得距离近了不安全,趁易铭视野盲角后退了几步,结果对方已移至眼前。
不知道现在装晕还能不能来得及。
说做就做,于是常邖两眼一翻,仰躺倒地。
“别装了,”易铭踢了踢常邖的腿:“真晕了怎么还知道调整好姿势向后倒。”
常邖不动,继续装死。
黑暗从月下的影子中蔓延出来,易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既然你看见……”
“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常邖翻了个身,脸朝下。
“……”易铭继续:“既然你已知……”
“不知道,”闷沉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早就……”
“没有,没有发现。”常邖此刻很想化身一条蚯蚓,一个劲往土里钻。
然而一股巨力将“蚯蚓”从沙土里翻出,让他不得不直面两脚兽冰冷的目光:“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你是怎么发现的?”
“额……”常邖的视线飘忽不定,嘟囔道:“秘境里,看你哭了……”
“没有!”
“哦哦,那好吧,”看对方这就破防了,常邖立即改口:“秘境里,看你眼睛变红,就猜出来了。”
周遭的黑暗逐渐消散,见易铭不再追问,常邖松了一口气,他打死也不会说其实是靠虎妞读心知道的。
“为什么不怕我?”
常邖的小说雷达顿时响起,这种话几乎就是抒情情节的预告,目的是为了推动感情线的发展,而这种看似交心的场景结局一般只有两种——死了和做了。
为什么自己远离师尊的身份还会有这种剧情,常邖瑟瑟发抖:“我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