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路问候一下,没有信物。”
“那恐怕很难,我们宫主不喜欢露面,更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常邖好像理解易铭为何不打算从正门进了。
“那……”易铭看起来有些难为情:“麻烦您转达一声,就说来人要把他对傀儡做过的私密事公布于众。”
又是一阵寂静。
王哥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回神,立即安排人进去通报。
大概过了一刻钟,常邖听到宫内传来少年的愤怒的声音:“……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搬弄是非!看我不把他——小、小……”
出现在宫门外的灰衣少年在看向易铭时声音突然卡壳,等到视线落在常邖身上,直接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停在原地。
易铭走上前,顺着他的目光问道:“你认识他?”
少年没有回答,常邖以为对方在问自己,于是摇头:“没见过。”
话音刚落,就听少年紧接道:“不认识。”
“你这反应,我还以为你知道他。”
“没、没有,”少年飞快地解释:“就、就是没想到你会带人过来,有些不习惯,咱、咱们进去说?”
于是常邖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进入宫内。
越往里走,人越少,准确来说是活人越少,进入内殿,墙上林立的各种样式的傀儡让常邖目不暇接,如若不留意,都看不出正在打扫的侍女也是傀儡做的。
整个内殿就像个手办爱好者的大型收藏室。
此时,罗·手办达人·亦归将两人领到一个类似接待大厅的地方,然后坐在侧位上,不知所措地与对面的易铭大眼瞪小眼。
接过身后侍从递过来的茶水,罗亦归开口试探道:“就、你、你怎么来了?”
“路过。”
“哦。”
常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场的原因:“你们先聊着,我出去转转……”
“等等。”易铭开口:“先让他给你看看病。”
“什么病?”常邖和罗亦归异口同声道。
易铭的视线扫过罗亦归又停留在常邖身上:“不是你要找人治病?”
常邖:“啊?”
易铭眉头微皱,常邖迅速坐正,一脸严肃:“啊对,我有病。”
顶着罗亦归难以置信的目光,常邖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伸出胳膊等待对方把脉。
果然,无论在哪,大佬总有一个医生朋友……就是不知道这位医生朋友的手为何抖得这么厉害,莫非是什么独特的把脉方法。
易铭走过来:“看出什么没有?”
“他、他好像有点积食。”
“……”中午吃了一整只山鸡的常邖:“这不算病吧。”
易铭:“还有呢?”
“……弱而细小、脉律不齐——肝阴虚。”
“嗯,接着。”
“脉弱而无力、脉来软弱……心气虚。”
……
“还看出什么?”
旁边的罗亦归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肾虚。”
“……”常邖无语住:“我有哪是不虚的?”
罗亦归抖了一下,不敢看与常邖对视,小心翼翼地望向易铭。
易铭:“他脑子有问题吗?”
“……”常邖瞪视易铭,怎么还骂人呢?
罗亦归摇摇头:“如果你是指神魂方面的话需要阿守来看。”
易铭点头:“那就让他看。”
被叫作阿守的是一直站在罗亦归身后的侍从,一身黑衫让他几乎没有存在感,走近时,常邖才注意到对方是个五官精致,眼神温柔的青年。
带着凉意的指尖搭上自己的手腕,常邖感到有一股和煦的灵力充斥在周身,等到那股灵力消散时,阿守将手收回:“神魂有些虚弱。”
易铭:“是什么原因?”
对上阿守询问的目光,常邖意识到这原因可能不简单,甚至是难以启齿,于是自暴自弃道:“如果是隐疾的话,就不用你说了,这种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对我尊严的挑战,还不如我自己承认。”
阿守点头,笑而不语。
罗亦归投来崇拜且感动的眼神。
易铭捏着眉心:“能治吗?”
“如果是……能、能治。”罗亦归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就、就是我看看需要开多少药。”
易铭:“普通朋友。”
“什么!”常邖一脸不可思议:“我们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亲如手足情投意合如胶如漆双宿双飞不分彼此同生共死至今,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你竟然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哐啷!
罗亦归目瞪口呆:“孩、孩子都有了……”阿守淡定地收拾被罗亦归失手打碎的茶碗。
常邖点头:“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男人和男人真的能生孩子?”罗亦归的眼中似乎闪过诡异的光。
常邖被对方盯得发毛,自己好像给对方打开了不得了的世界大门。
“够了,别演了,”易铭已经无力纠正:“赶紧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