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月用刀尖对着他,表情是明晃晃的不满。
“我早说了你会死,你根本没在意,最后也还是一样!我根本没想救你,不管是之前还是刚才,我可都想放任你去死的。因为我最讨厌你这样自大还不听劝的蠢货!”
“但是你还是救了我啊。”
“所以说更讨厌了!麻烦死了。”
“好吧……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来杀掉这只鬼。”锖兔站起来,“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义很不同。”
须月脑子好像闪过了什么,她没在意,敷衍道:“我都说了讨厌你,别跟我说话了,烦人。”
晚上坐在树枝上看月亮时,须月突然想起那抹灵感。
水之呼吸使用时没什么声音。同是剑士,却能察觉出刀势的浩大。
也许呼吸法确实在选人。
所以雷呼的她什么都忍不了。
水呼的锖兔又什么都不会说出来。
他应该没哭吧,毕竟能把情绪都藏在心里,转化成温柔沉静的水。
真佩服啊……
不过还是很讨厌。
真自大,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须月心里不忿,就特地在考试结束后对着锖兔的师弟阴阳怪气了一番。
“某人在考核上逞能,杀了满山的鬼,救了满考场的人……”
富冈义勇不出意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须月冷笑一声,又说:“我早说他会栽,这不,打着打着刀就断了,打着打着刀就断了啊……”
富冈义勇的脸色唰的变白,锖兔连忙说:“我没事!我现在好好的。”
富冈义勇白着脸看了看他,还有些惊恐未定,“真的是这样吗,和鬼战斗的时候刀断了?”
锖兔很不想承认,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须月眼见他师弟的身形都摇摇欲坠了,不免得有些懵。
不是,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吗?还好不是你见到手鬼。
她当然不知道义勇是在恨自己软弱,没能帮上忙,在脑子里自虐一样地想如果锖兔死了会怎样。
须月找补着说了句,“还好有我在,不然真出事了。”
“谢谢你!”
“嗯……反正,当时情况很危险,我也差点没救成。人啊,还是不要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这次多亏有我,下次可真会死。”
“不会!”义勇的眼睛冒着火,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会和锖兔并肩作战,一定不会让他死!”
须月哑言,随后震怒,“你们就非要多管闲事!”
啊啊啊啊啊,我和水呼不和!!!
那边,负责这次测验的隐正在崩溃。
“怎么会这么多人……”
“听说是有人杀了满山的鬼。”
“什么?这么强!鬼杀队后继有人!”
“但是我们怎么交差啊……”
“唉,如实汇报吧,先让大家等着。”
“只能这样了。”
空地上挤满了人,也乱糟糟的。
一部分人还恍惚着,一部分人情绪崩溃。
不是缩在角落,就是在锖兔面前感激涕零。
须月嗤笑,离他们远远的。
隐来通知等待时,她发起火。
“什么叫等着?”
“因为人数太多了,这……和以前都不一样。准备的东西都不够。”
须月扫了眼锖兔,这个人是罪魁祸首!
“我说,他们中这么多人都是被救下来,能力不足的。这种提前出考场的也算数?没有能力的能不能主动站出来啊,让真正有实力的人快点按规矩领了东西离开。谁受得了在林子里呆了七天还要被拖着等。我可不像你们,之前有的是时间洗澡吃饭。”
这番话说的许多人脸色通红,但还有人说“你又多堂堂正正,还不是锖兔杀了那么多鬼,你才能活下来。”
锖兔脑海里响起警铃,大喊不妙,几乎是抢着说:“她救了我!我的刀断了,是她救了我!”
说完他才放下心来。
再看须月,她还是生气了。眉头也不皱了,反而微微眯起眼睛。
“是啊,多亏了锖兔,他杀了那么多鬼,我在里面呆的七天都不算数……”
锖兔欲哭无泪。
隐也欲哭无泪。
这场面,谁能控制住啊。
“东西在哪儿?”
隐迷茫道:“啊?”
须月懒得多问,径直离开。
过了会儿才有人急急忙忙来汇报。
“她抢了只鎹鸦走……”
“啊?”
赶过来的隐也想说——啊?
他捂着脑袋说:“人家说了,鬼杀队搞砸了,应该给她赔偿才对。还说主公不可能不要她,因为鬼杀队太缺人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原话。
原话可很大逆不道……
“鬼杀队可很缺上战场送死的人。”
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都是为了人类的在奋斗啊。
隐不明白,看到现场还有人想走时还要拦。
“你们不想加入鬼杀队了吗?不想报仇了吗!”
对方哭着说做不到。
“怎么会做不到呢!”
“你有进去过吗!”那人指着考核场地,“你还有面对过鬼吗?面对过死亡吗?明知去送死还能接受吗!知道有多恐怖吗!”
“你……”
许多人哭了起来,有的口口声声说不配活着。
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最后两个水呼站出来。
“你们的家人肯定需要你们活着啊!”
“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也做不到啊!”
“你们还有机会,下次再来……”
“我不会再来了!”有人尖叫,“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有人吼:“懦夫!”
焦头烂额的隐只能宣布解散。
“都散了!想退出没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