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子的表情有些难看,她很快调整了过来,说:“我们只能这么做,当花魁是最好的选择,你不要耍性子。”
“我不是在耍性子!怎样都不好,就算让我当花魁也不好啊,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这个世界!”
掷地有声的话语伴随着漆黑的吞噬,鲤子盯着须月像是完全注意不到。须月只盯着她,发泄一样地喊,直到世界崩塌。
“啊啊啊!”
车厢里,女孩猛地后退,后脑磕到窗子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她和面前冰冷的瞳孔对视,手上紧张地出了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人的能力怎么出错了?为什么她的梦境崩塌了,人也醒过来了!
她想逃跑,但是害怕被攻击。只能僵硬地坐在地上。
直到面前的人头一垂,再次陷入昏迷。
好……好了吗?
虽然对刚才世界崩塌的景象印象深刻,但是这种时候她也不能掉链子。
看看周围还在努力的同伴和竞争对手,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出现在茅草屋中间。
成排的茅草屋。
铺天盖地的雪色。
远处是熟悉的小楼。
刚才她就是出现在了花街的楼里,幸好她很警惕,梦境又没模拟出什么人,这才安全地跑了出来。
但是这会儿怎么是在这里?
这样简陋的屋子,恶劣的环境,怎么想都和刚才光鲜亮丽的花街不相符啊。和那个从小美到大的病美人也不相符。
她有些好奇对方会以什么姿态出现在这儿了。
这么想着,她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
有人在的估计就是……
“阿月,阿月,阿月……”
阿月?
是这里了。
她把耳朵凑上去。
沙哑虚弱的女声传了出来。
“乖,忍一忍,撑过去,你爸爸马上就要来接我们了……”
“阿月,我的好阿月。”
“须月……”
她一句句听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挖掉一点茅草往里看,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儿衣着单薄,侧脸美得不可方物,身前好像抱着什么。
努力看过去,看出那是一个三五岁的小女孩。
童声传来——
“清醒点,他不会来了。”
女人抱着她,呓语一般喃喃:“他是爱我的,我对他来说不一样。我给他生了孩子……”
她看到小女孩挣脱怀抱站了起来,露出的正脸粉雕玉琢,但是能看出嘴唇已经冻得没有血色。
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母亲,眼里没有依恋,只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奇怪了,她想。
就算来的是成年人的意识,也不该对梦里母亲露出这种表情啊。难道你不是因为眷恋儿时时光才陷入美梦的吗?
“没有人会想要花街出来的孩子,特别是他那种体面人。没看到他都接受不了你吗?你怀了孩子,正好把他吓走了才对。他现在面对你,就像面对洪水猛兽!”
“不!你胡说!明明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是个女孩,为什么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你给我去花街,去花街找他,你活着的意义就是这个!”女人面目狰狞,像被什么猛兽霸占了身体,说话也越来越没有条理,“你凭什么用他的名字!”
小女孩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你给我取得啊,须月须月,等待阿月,不是吗?”
她笑起来,走出了茅草屋。
茅草屋上的洞被填好了。
少女背过身去抱住了膝盖。
天又裂开了,又要结束了啊,根本没来得及找精神之核嘛。
有点遗憾,但是更多的是恐惧和难过……
这样的经历,这样的母亲,这样的未来。
想到小女孩走出去时颤抖的指尖,她不免得怀疑她是被吓到了,或者,是太恐惧了。
她抬起头看天幕崩塌。
可能因为惊吓醒来,但是因为伤心或者失望,好像是不可能的呢。
看来又要被眼神威胁了啊。
她叹了口气,再睁眼却没看到车厢。
嗯?
这是……桃园?
远处梦境主人在和少年对话,她犹豫了一下,觉得大人应该正注视着这里,顿时不敢偷懒,转而去找精神之核了。
此时的须月正看着我妻善逸,眼里流露出疑惑。
“师姐,怎么了吗?”
须月浅浅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奇怪,我妻善逸,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她还没出师,我妻善逸又被收养了……好像也很合理啊。
算了,不想了,吃饭去。
“你的练习怎么样?”
我妻善逸耷拉着脑袋,“就那样……”
“嗯。”
没事,不用多管,因为……
不对,实力不行的话会死掉的啊。
“我来……”
也不对,我的实力难道比得过师父吗,我来有什么用。
我妻善逸疑惑地等着下文,“你来干什么?”
“啧,没什么。”
她只当自己是没睡醒。
一路走到木屋,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就像平常一样。
我妻善逸和桑岛慈悟郎一言不发默默吃着,须月则一直思考着什么。
“须月,一会儿你去看着善逸练剑。”
“嗯。”须月放下碗,看向我妻善逸。“在参加最终考核之前,你必须抓紧提升实力了。”
我妻善逸却愣住了。
“最终考核?”
桑岛慈悟郎也意外地看着须月,“你在说什么啊。一直待在桃山不好吗?出任务的话,要是死掉了怎么办?”
“……你说得对,但是。”须月摸到了自己的刀,“那谁来拯救民众?”
世界,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