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坐在他的旁边，很耐心的等他结束。他今天甚至格外不同的，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不像是他的东西。低头看检查单的时候，眼镜会因为不合适往下滑。

他推了推眼镜。

“N，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少年的手顿住，椅子上的男人开始翻着那几张检查单：“藏在你心底最深的执念……。”

居然是自己的名字。

“不过，暂且不说这些。该喝药了，N。”

N下意识握了一下拳头又松开，下意识的想要呕吐，他握起药箱里一瓶透明的药水，这是甜的……。他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他仰头，只是一口，甜腻到让人骨头都在发抖的药水，让他生理学犯呕，喉咙滚动两下，才艰难的吞咽。

105似乎很欣赏这样的痛苦，他撑着脑袋，看向少年额间的薄汗，持续性的身体改造，让他的身体变得特殊，Boss很快就要彻底掌控他了。

笼中鸟。

他喝完之后105才缓缓开口：“真不知道你这么执着做什么，你已经逃不掉了。N……。”

N捂着嘴脸色有些苍白，他感觉脑袋反应变得缓慢，可这四个字，“逃不掉了”就像是一个无尽的循环音乐，在他脑海里开始播放。

“你不想见到父母了吗？”

“那些因为你的实验死去的人，难道是白白牺牲吗？”

“还是说，你想要放弃了？”

105一边说，一边又觉得，可怜。可怜自己，也是同样的命运。

少年的瞳孔失焦，每一个问题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在引导他放弃自己的坚持，彻彻底底的陷入黑暗。

“N，这个组织充满着背叛，没有人会永远相信你。”

少年有些暗哑的声音很快打断他：“106呢？”

105轻笑一声，但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他死在了哪里？”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N的思绪有些乱，不可避免的被那些话影响到了，“也对，贝尔摩德最讨厌我们这些人。”

105挑了挑眉，他上下打量半天，突然说了一句：“她可不讨厌你。”

“还有两瓶，只要你告诉我他死在哪里……，我们之间可以相安无事的度过之后几天。”

“相安无事？”N扯了扯嘴角，手背盖在眼上，“我考虑一下吧，出去。”

105耸耸肩，似乎相信他会答应的。

等到人走之后，N才松了一口气。

比起他曾经受过的，这确实很轻松了。

N喝了好几杯水，试图压下嘴里的甜腻味道，电脑突然报错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握着鼠标叉掉提示框。

他一直在引导自己，N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对这些东西越是反思，越是挣扎着清醒。

N握着一把裁纸的小刀，指腹压在刃上狠狠地，鲜血开始溢出来，一滴一滴变成一汩一汩，心理的痛苦反映到躯体，心理的挣扎也同样在逼迫他。

他松开刀，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满是鲜血。

噩梦一直萦绕在他身边。

他笑了一声，很淡，转身离开，刀掉到了桌子的缝隙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N走近卧室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里面似乎传来窸窣的声音。

“谁？”

“是我，樱木？”

苏格兰？

N赶紧把门关上，手按在他身上往里推，“嘘。”

“你怎么来了？”

苏格兰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手怎么了？”

N下意识背在身后：“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苏格兰态度强硬，干脆的把他的手摊开：“磕到了？磕到哪了？刀上？”

他一眼看出来那是刀伤，纵横交错，不止一道，看时间应该不久，伤口也很大，但他很快的就止住了。

苏格兰拿生理盐水给他冲洗，“发生什么了？105对你……。”

N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他说，这是最近流行的行为艺术吗？

苏格兰发现他没有回答，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声音严肃：“樱木，告诉我好吗？”

这个组织充满了背叛……，他也是，苏格兰，苏格兰是卧底。

N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句话，他的手颤抖着挣脱：“别碰我。”

苏格兰松开手，声音柔和下来：“好，不碰你，但我们要先包扎不然会感染的。好吗？”

N握紧了手，伤口又猛的裂开渗出血，疼痛让他清醒，他声音很低：“不是说，让你不要来吗？”

苏格兰皱起眉，对他的行为很不支持，可他现在只能慢慢的来，“樱木，我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