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繁重课业的同时学习自保,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完成医者的基本学习就已经足以让任何人精疲力尽了。
医者所学范围极广,涵盖内经,外科,儿科,妇科等多个领域。
这些领域相互关联又各自成体系,每一种都需要医者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和理解。
宋庭云活九十载,学了七八十年也不过堪堪把大半书籍啃了个皮毛,不敢说精通。虽是自谦,但学海无涯,医道更甚。
此外,医道是一门实践性极强,就算理解了理论知识,但实践起来仍旧麻烦。有时候会了只是你以为会了。
而且,由于医道的高强度和高压力,修者很难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兼顾家庭,所以大部分医修都是母单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办法,治疗过程关乎患者的生命健康,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治疗过程中的意外情况、诊断结果的偏差、药物不良反应等,都可能引发医疗纠纷,医者实在难有精力去在意其他。
大医峰注重实践,救死扶伤。
这不是什么好事,宋庭云爱好钻研远多于行医救人。
医修名声在外,患者期望往往会过高,当治疗结果未达预期时,容易引发不满情绪,导致医患矛盾。部分患者对治疗过程缺乏了解,也难以沟通。
医者每天要面对大量患者,难以做到对每个患者都详细耐心解释病情和治疗方案,这也增加了医患关系的紧张。
这也不算什么了,最可怕的还是心理问题,压力容易导致大部分医者性格暴躁脾气古怪。
医者在长年接触各种疾病和病人,绝望和痛苦可以顺着情绪从患者蔓延到医修上。
宋庭云至今忘不了他参与的几次救助瘟疫的行动。瘟疫所带来的绝望是一种深入骨髓、全方位笼罩的沉重感受,它体现在多个层面,让人深感无助和无奈。
特别是十三年前的那场瘟疫,当瘟疫肆虐,个体首先面临的是对自身及亲人生命安全的极度担忧。看着身边不断有人被感染,甚至逝去,而自己作为医者,救不了凡人的性命,却仿佛置身于命运的漩涡中,只能保全自己,无法掌控局面。
修士的灵药凡人承受不了,但寻觅合适的药物又需要大量时间。
每天都会有人逝去。
人们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而发生冲突,谣言和虚假信息四处传播,引发恐慌和不信任,修士的管控措施也受到部分人的抵制。
为了控制瘟疫的传播,他们强行隔离人群,最开始,人们是理解的。然而,长时间的隔离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孤独感和被抛弃感。这种隔离让他们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陷入绝望的深渊,不少人直接自杀而亡。
寻找有效药的时间太长,患者及亲属对医学知识缺乏了解,又对治疗效果期望过高。当治疗结果每每未达到他们的预期时,有会陷入失望,恶性循环之下,互不信任,相互生怨也是常有的。
更有甚者直接冲到医者面前进行辱骂、攻击。宋庭云在通宵达旦付出辛勤努力后却得不到患者的理解和尊重,就算是他,也会感到委屈和无助。
宋庭云一向冷静自持都如此,其他人更是难以接受,这些在他们内心多多少少会留下伤痕造成伤害。
医者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往往会感到无奈和沮丧,长期下去容易走入极端。
“阿元,医修从不是条好走的道路。”宋庭云又压了压唐元毛茸茸的脑袋。
“正因为我就是医修,我才更明白医修的不易。”
“不过如果阿元你能从中取得乐趣的话,这些不易也不算些什么。
不不不,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能从中得到快乐。
“不如我带你先去上节医修课看看,我记得今日初九,算算日子,应该是刘医师的课程。”
......真有你的庭云哥,直接就带我上课了,简直雷厉风行的可怕。
唐元被宋庭云引导一间木屋面前,这木屋比起之前青阳峰的饭堂对比实在惨烈。
木屋全无装饰,就刷了层红漆,正正经经的一扇门,朴实无华的房屋设计,这屋子连窗户都没有。
宋庭云推开木门,示意唐元进去。
里面,emmmmm更平平无奇了。
比外面还实在,里面连漆都没有,纯木头搭建的房屋。人都只有寥寥几个。
“庭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几人中一个面容慈善的中年人问道。
这位中年男子,面庞圆润温和,他的额头宽阔且光洁,几道浅浅的皱纹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仿佛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不是沧桑,而是慈悲的印记。
唐元大致猜测这位中年人的年纪,可惜从面容眼神完全猜测不出。
唐元推测他说不定比宋庭云还要年老。
“今天才回来,还带回个小友,我带他来转转。”
“噢—”中年男人似乎被提起了兴趣,“难得看你带人入大医宗,这是可以传承衣钵了?”
“还早呢,刘师叔。”宋庭云笑着摆摆手。
刘师叔也不再墨迹,又等两人来后就开始讲解了。
“我们今日所学是针灸最基本的——扎针。”
......
唐元觉得这位刘师叔的声音就像被下了安眠药一样,他越听越困,越听越困......
“小友?小友?”一道声音打散了唐元的瞌睡。
“该你了。”刘师叔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针递给他。
“啊,我也要吗?”
“你都来上课了怎么不试试。”
上课不代表听课啊,而且听课也不代表我听懂了啊啊啊啊啊。
唐元第一次感受到脚趾抓地的感觉,他以为这只是宋庭云的课业,一个字都没听来着。
“emmmmmm,先这样,然后把这个针插进去,拔出来,然后、然后……”
庭云哥,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