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呼吸千万别乱,死都别乱!唐元简直不能想象如果宋庭云知道他听见了场面会有多尴尬,羞愤而逃还好,万一破罐子破摔了,强行表露心意,他该怎么办啊啊啊啊!
就这样强装镇定地度过今天,对,就这么办。怎么宋庭云还在看啊,唐元感觉自己脸都要被盯穿了。
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庭云,唐元那小子呢?"
是江修远!唐元难得喜欢他的神出鬼没。
紧闭的门扉被大力打开,大敞的门缝里探出了个十分放荡不羁的脑袋,一头墨色长发被随意的扎在脑后,配上江修远那张清俊的脸,不显得凌乱,倒洒脱起来了。
可惜,屋内的二人对这风流倜傥的模样不感冒,一个努力装睡,一个掩饰般的疯狂咳嗽。
唐元假装被吵醒,颇为自然地打了打哈欠,把泪水逼出来些,伪装成刚睡醒对外界浑然不知的模样。
宋庭云歉疚地从怀中拿出一方小小的边角绣着兰草的帕子就想往唐元脸上擦。
“不不不,不用了,庭云哥。”唐元疯狂后仰。不是,哥?隔老远就能看出这帕子的精细,这材质这暗纹这刺绣,他这种大老粗都能看出来的贵,你给我擦眼泪,别这么奢侈哥。
宋庭云却不容拒绝地捧住唐元的脸,白皙水润的脸蛋被托在在他的修长的左手五指上。宋庭云突然生起一股欲念,要是用力点的话,他的脸颊肉会从指缝透出来吗,会被捏的生出红痕吗,会噙着一泡眼泪水汪汪的看着他吗?
宋庭云怀着这样耻于告人的心思,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重,拇指不自觉在唐元的颊边痣上摩挲。
唐元的确貌美水灵,虽然脸肉看上去嫩滑,但那也只是看上去。能硬抗住星兽的他不刻意感受的话,完全察觉不到宋庭云微微加重的五指。
和宋庭云左手动作力度截然不同是,宋庭云擦拭唐元眼泪时极其轻柔,仿佛对待绝世珍品般,细细擦过他的眼角,在下睫出反复停留。不像拭泪,那蜻蜓点水的做派倒像是调情。
帕子尾部还总会若有若无地扫到唐元因小睡而泛着粉的鼻头,唐元甚至还能嗅到帕子上的清香,夹杂着和宋庭云如出一辙淡淡发苦的草药香。
别,太暧昧了,我说太暧昧了,我的哥。
唐元几乎是正襟危坐在雕花木椅上,双手都老老实实垂放在膝上,生怕多动一下。
严肃可爱的宋庭云想亲亲他。
这套手法把江修远看得一愣一愣的,在旁侧注视半晌没敢说话。他虽然洁身自好从没有过情缘,但也曾陪过兄弟喝花酒。在他眼里看来,宋庭云这些轻佻的动作分明是在轻薄唐元。
江修远突然很想拉开他多年的好友,不准他再亲近唐元。但他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他是什么立场,他又有何立场去管。他就这么自虐般地看完这一幕,双眸不受控制地,仔仔细细地,直勾勾地盯着唐元,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试图也恐惧在他脸上找到一分一毫亲昵甜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