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明白过来,有些沧桑的苦笑:“天奾,那个人就是他吧…我先走了,有事随时找我。”
荆轲尴尬离去,天奾赶紧拉住上前想拦荆轲的袁元,急道:“你冲荆哥发什么邪火,袁元,你能不能像个大人,别总是这么冲动!”
袁元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天奾,眼里有些受伤:“小叔叔,我就是看不惯这一个两个的惦记你,他都结婚了,还缠你算什么?”
天奾放开袁元,走回椅子坐下,拿起话筒:“通知一下,半个小时后开会。”
天奾放下话筒,准备出去透透气,他本来就不善于处理亲密关系,何况袁元在这方面的节奏,一直比他快一拍。
经过袁元时,袁元拉住他,盯着他的眼睛:“小叔叔,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天奾伸手想扯开袁元的手,发现徒劳,又放下,抬头看着袁元:“袁元,我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和你说,我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我们都先冷静冷静。”
袁元知道荆轲对天奾的特殊性,他一直不敢主动问,就是怕天奾跟他吵架,但是刚才看着两人坐在一起,天奾脸上那种幸福又全然放心的表情,让他心理防线瞬间决堤。
袁元气的爆着粗口:“小叔叔,他荆轲要是能放下一切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娶别的女人,他不过就是衣冠楚楚的胆小鬼,既不能给家里那位全心全意的爱,又对你这边恋恋不忘,什么狗东西,他就是个人渣!”
天奾脸色变得很难看,狠狠甩开袁元的手,又气急甩手扇了袁元一耳光:“袁元,我不许你这么说荆轲,你遇到的是今时今日的天总,他遇到的是一无所有的天奾,一路不求回报的托举我,袁元,你就像现在这样,永远都不要长大,活在你的世界里,针对你有敌意的一切,你给我放手。”
袁元震惊的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痛,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打过他,哪怕是在部队,他的家世摆在那里,就没人敢惹他。
看着准备拉开门出去的天奾,袁元快步过去紧紧的抱着不让他出去,心里难受的发出质问:“小叔叔,你为了这个人打我,他能做的我能做,他做不到的,不敢的,我都能!你就为了他,和我闹成这样?”
天奾疲惫的闭上眼睛,挣扎着脱开身:“袁元,我所经历的人生,说错话,没有撤回的机会,我出局,没有机会重来,而你,随心所欲,凡事对人,无所顾忌,我们根本沟通不了,你不懂我的难处,你的世界我也不想进去参与。”
袁元看着挣脱他开门出去的天奾,关上的门阻隔了他想要继续追踪的视线,他暴躁的坐回沙发,双手插进发间扯着头发,最近的努力和改变,都没能放下天奾的戒心,越想靠近他,却逼的对方越想逃。
天奾上了楼顶,看着落满积雪的高楼大厦,心里是数不清的空凉,袁元和他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像一把利剑横在两人面前,起先他想着回避,因为按他的计划,再有一个多月,他就在国外了。
可照现在的发展,到时候袁元还不知道发什么疯。
天奾点了一根烟,纤白的手指夹着细烟,想吸一口吐出心里的烦闷,想了想又没抽。
现在的天真冷,冻得他手指发颤。
天奾就这么吹着冷风,努力平静着内心的情绪。
天奾突然有个危险的想法,他无法确定袁元的真心多少,又能否担当起男人的责任,说到底,孩子就算跟着自己姓,基因也混了袁元的。
可是他一开始有所顾忌的是袁董的反应,他承受不起拐了上司儿子的后果。
主动离开,还有体面,要是被迫离开,就真的没有机会回来了。
烟头燃尽,差点烫到天奾的手指,在垃圾桶扔掉烟头,又发现雪白的西裤烧出星星点点。
天奾返回公司,准备去午休间换条西裤,一开门就看见袁元坐在沙发上,独自发呆,头发明显有些凌乱。
袁元眼睛发红的看着他,天奾说不清现在面对袁元的心情,平静的走向午休间。
换好西裤出来,天奾坐在椅子开始忙,直到中午袁元端来午餐,坐在沙发上看着天奾:“小叔叔,吃饭吧。”
天奾看了看:“不太饿,一会儿吃。”
袁元走过来:“小叔叔,一会儿就凉了,我还得去给你热。”
天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袁元握了握拳头,忍了忍缓缓吐出一口气:“小叔叔,大不了,我以后不再因为这个人,惹你生气了。”
天奾有些吃惊,袁元一直对靠近他身边的人有敌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方面有点妥协的意识。
天奾起身走向沙发,袁元跟着过去,坐在他旁边,异常安静的,就像捡回去的那只白猫。
天奾拿着筷子,心里先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才开口对袁元说:“袁元,我认识荆轲的时候,我刚在医院醒来,他是医院的院长,当时我连出院缴费的钱都没有,在北京无亲无故,是荆轲主动让我出院,那之后,以及毕业后的工作,都有他的帮助,他一直不求回报的帮助我,我有今天离不开他这个贵人,而直到今天,我虽被人叫着天总,但我欠荆轲的,没法明确还清这一路的恩情。”
袁元有些意外,这是天奾头一回对他说起过去,那些他来不及参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