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汀将不小心咬到的塑料袋吐出来，好奇地将卷起来的煎饼扒拉开，露出了里面的油条和烤肠。他盯着这奇怪的组合看了一会儿，直接上手将油条拎出来吃了。

栗战两三口吃掉半个，含混不清道：“再乱喊我名，牙给你敲掉！”

贾斯汀悚然，看着狼吞虎咽的栗战默默闭上了嘴，连嚼东西时腮帮子鼓动的幅度都变小了。

栗战两分钟解决完一个煎饼果子，浑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下嘴，顺手拍了拍贾斯汀的后背擦干净手：“喂，你说你一个外国人，千里迢迢跑到我们这当交换生就罢了，何必进这方队呢？你又不缺这学分，图啥啊？”

贾斯汀艰难咽下有点干的油条，眉开眼笑道：“这里有趣滴很。”

“有什么趣？整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累得半死，晚上躺床上鬼哭狼嚎的不是你了？”

这老外一看脑子就不怎么好使，如果是自己，早就找几个妹子玩玩混个证明，到时候该干嘛干嘛去了。

贾斯汀用嘴将生菜叶子叼出来慢慢啃，指着远处开会的方祁他们道：“他们帅的，牛.逼！”

“噗哈哈……”

栗战被贾斯汀突如其来的粗口笑得肚子疼，这老外来到中国正儿八经的中文不学，这些口头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牛.逼啊！

栗战枕着胳膊倚靠在栏杆上，远处林乔木刚给国护队开完会，一片红正往休息区移动。离七点还有十几分钟，这些国护队员们已经没时间去吃饭了。

栗战冲栗苒苒摆摆手，示意她这里有吃的。

“饿死我了，你还算有点良心！”栗苒苒跑到栗战身边，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下，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唔唔，太好次了……”

栗战递给她一瓶水，笑骂道：“小没良心的，连句谢谢都没有。怎么不噎死你？”

栗苒苒冲栗战“嘿嘿”两声笑，边吃边对着栗战竖起了大拇指。

“老方！”

人还没到，声音先穿过体育场北门飘了进来，栗战看向北门，一辆电车规规矩矩停好，后座迫不及待蹦下来了凌凌。只不过……

为什么骑车的是白敛？

凌凌一手拎着凉皮一手提着四五瓶饮料，还在原地催促着白敛：“我说你快点啊，老方要饿死了！”

白敛没凌凌那么放得开，低声说了句什么，栗战没听清，但凌凌听后果真没再催他，而是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等着。

栗战眯了眯眼，起身走了过去。

“栗战？”凌凌看到栗战后有些不自然，但很快露出了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将手里的几份凉皮伸向栗战，“吃了吗？一起？”

“吃了。”栗战看向锁好车的白敛，扬了扬眉毛。

白敛顺手接过凌凌手中的凉皮，边走边对栗战道：“你们志愿者部今晚不是在这里布置场地？你这个大忙人啥也不管，我可不得来这里看看？”

白敛说话阴阳怪气，栗战锤了他一拳，看向凌凌：“敢拿学生会主席当电驴子司机，你这个小社长也是厉害了。”

凌凌讪笑着挠了挠头：“这不是那啥……老方要来不及了么。”

栗战挑了下眉，没再出声。

六点五十五，已经整顿好的方祁吹响了集合口哨。贾斯汀将最后一口煎饼咽下去，匆匆喝了口水归队。

七点一到，一队全员到齐，等待方祁指示。

两天时间不长不短，按理说队长在这种时候都会表达一下将要分别的不舍，但是方祁并没有，他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整队，然后毫无波澜道：“最后训练一小时，八点开始选拔。”

一队的队员们本来还挺期待方祁会说什么感伤的话，事实证明，他们又想多了。你队长还是你队长，并没有因为要分离变得更肉麻一点。

栗战挑眉看着眼前这些萎靡的队友，真是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失望的，难道短短两天时间还被方祁训出了受虐体质？

队员一个比一个低沉，方祁不为人查地轻叹了口气，再一次开口：“三个方队中，护旗队我负责，齐步走你们也练了，正步你们也都踢了，如果再被二队三队刷下去，以后别说在一队待过。”

一队的人一怔，随即猛地抬头看向方祁，只听他扬声道：“一队的人都是我方祁选出来的，是我的亲兵，这两天你们最累最辛苦，从最开始便被当作仪仗队的旗手来培养。这下你们听明白了吗？”

全体静默两秒，而后气势陡然随着响亮的“明白”炸开——原来从最开始，他们一队就是和别的队不一样的……

四五十张面孔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跃跃欲试，当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栗战勾起一边唇角看着有了些笑意的方祁——你怕是忘了，我可不是被你选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