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试着像小孩子一样爬在地毯上,确实很舒服,普萝塔很喜欢毛绒玩具,他们用娃娃摆了会儿家家酒,不过大部分的玩具都已经破破烂烂了,他们玩了一会儿以后就出去了。
二楼跑完以后他们来到三楼,这里有一个房门巨大的房间,和图书室那样是一扇双开门,门上画着弯月星星的家徽,他们猜测这里就是族长的房间,为了不打扰尼古拉斯外祖父的休息,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除了主卧以外,几个房间,和二楼比起来宽敞很多,豪华不少,他们猜这里应该是族长一家还有部分家族内的高阶人士的房间。
“那为什么安德烈亚大人没住在三楼呢?”普萝塔问。
“谁知道呢,或许他不想住得太高。”
三楼之后没有办法再往上了,他们觉得这里应该不止三楼,但是他们找不到任何楼梯可以上楼,就算能进入城堡里所有的门,可如果找不到门的话,也就无济于事了,于是他们沿着二楼回廊去了两侧的塔楼,首先是南侧,尼古拉斯给普萝塔介绍了之前他练习魔法的训练室,她摸了摸那些怪兽石像,然后拒绝了尼古拉斯的建议,他提议她可以站到圆环里体验一下石像活过来的感觉。
他们在塔楼继续往上走,再上面是一个类似储物室的空间,里面装满了箱子,再往上是塔顶,塔顶挺宽敞,是一个相当大的圆盘形,周围有一圈矮围墙,在朝着天堑峡谷和盖亚大陆的一侧还架着一台望远镜。
他们来到最边缘,尼古拉斯用望远镜朝外看了会儿。
“你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男孩说,“只有天堑峡谷里的深渊,还有盖亚大陆上的土地。”
“没有魔物吗?”
“没有,沿着陆地再朝里看,就是一团黑雾,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一起靠着围墙,感受着从深渊对面吹来的风,阴冷潮湿,呼啸瘆人,普萝塔感觉自己闻到了一种模模糊糊的,刺鼻金属一样的气味。
“金属的味道?”男孩也用鼻子深嗅着,“我什么也没闻到。”
“我还闻到了水气的味道。”
“嗯?”
“快要下雨了。”
“啊,我相信你的判断。”
他们发现塔楼顶上还有一条狭窄的回廊,就像是一道墙,沿着城堡楼顶屋脊,从南塔楼一直贯穿到东塔楼,中间还有一个一个竖起的小塔楼,那个小塔楼是整个城堡的最高点,塔楼顶端挂着一个大铜钟,但他们在城堡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通往这个小塔的入口,看来是只能从南北两侧塔楼延伸出的回廊上过去。
他们沿着回廊朝北走,经过那个小塔楼,这个塔楼里还需要往上再爬,石质楼梯非常狭窄,台阶与台阶之间跨度很大,即便是眼睛能看见的人爬起来也会有些吃力,普萝塔需要一路抓着尼古拉斯的胳膊才能缓慢爬上去,好不容易爬到了顶楼,那是一个瞭望台一样的地方,再往上只有一个梯子了,普萝塔不想再爬上去了。
他们在瞭望台朝外看,那个地方好能站下他们两个人,视野更广阔,风声更凄厉,冰冷的空气拍打在他们脸上,像是恶魔的吐息,普萝塔感觉鼻子发酸,明明现在是阳春三月,没想到这个地方如此凄冷。
“梯子上面是什么?”她问。
尼古拉斯从下往上张望,“只有一个钟了,像个大铃铛一样,梯子爬上去就是敲钟的鼓槌。”
“为什么这里会有钟呢?”
“我也觉得奇怪,或许是某种紧急事态的通知,这个钟很大,敲起来肯定能把整个城堡都叫醒。”
他们从塔楼里爬下去,上山容易下山难,盲人女孩在这种狭窄的阶梯上简直寸步难行,他们花了非常长的时间才终于回到塔楼底下。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不出意外,是狄安娜。
“那是危险的地方,少爷,小姐,虽然你们可以去城堡里所有的地方,但我还是要善意地提醒你们。”
“这里也有像图书室里一样的暗夜鬼吗?”普萝塔问。
“那没有,但这里的围墙不高,您看不见,所以不知道,黑曜城堡有一部分是凌空的,而这里刚好是那一部分,从围墙往下就是天堑峡谷的万丈深渊,所以这里绝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当初要建造这样的地方呢?”
“哈哈,这是个好问题。”狄安娜笑着朝前走去,他们身处的回廊挺窄,所以他们一列行走,尼古拉斯推着普萝塔走在女人的后面,他们正朝着北面的塔顶走去。
“你们或许知道,三个魔法家族被分封在边境,是因为最初的王,也就是曙光大帝,赋予了他们抗击魔物的职责。”
“这个我们知道。”
“所以索尔赫瑞尔的祖先才会把城堡建在天堑峡谷的边上,因为这里是陆地上距离盖亚大陆最近的地方,这座城堡不光是家族生活的地方,更是防御魔物来袭的第一线。”
“你是说……”
“塔楼上有望远镜、瞭望台,还有通知敌袭的铜钟,因为这是一道防御工事。包括我们现在正在走的回廊,这同时也是一堵城墙,天堑峡谷之后人类王国的第一道防线,过去这里是士兵和魔法师的巡逻场所,人们站在城墙上,时刻观察着峡谷对面的动向。”
“这是一个防御工事?”
“是啊,在很久以前,魔物还时常造犯的时候,每当发现入侵迹象,卫兵们会爬到钟楼塔顶,敲响大钟,那口钟被施加了魔法,一旦被敲响,它的声音会一直延续半个小时,余音不光会传遍整个诺亚丘陵,甚至还能传到隔壁另一个家族的领地,以此类推,只要任意一个家族领地上的钟声响起,整个边境都会瞬间进入防御状态。”
普萝塔努力消化着狄安娜所说的一切,尼古拉斯则是问,“你今天倒是亲切,是来带领我们参观的吗?”
“啊,那可不是,”女人微笑,眯起的眉眼像一道弯月,“我是来迎接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