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年笑道:“你的‘叶公好龙’也是一语中的,畅快得很。”
范思醴咧嘴一笑,又接着说道:“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去,今天来就是想表明态度——我绝对站郡主这边!”
“我这边?我哪儿边啊?”叶斯年有些疑惑,筵席上和魏公针锋相对的明明是赵玥。
范思醴毫不避讳地说道:“因为我无意入宫,家父也没那个打算。说实话,我可没那福气去伺候皇家。我这人啊,能认水吟诗,快活自在一辈子就够了。‘把酒问青天’多畅快啊!”
叶斯年闻言莞尔,笑着说道:“若有机会,当与思醴一同畅饮。”
范思醴眼中一亮,爽朗一笑:“这话思醴可记下了!”
叶斯年提议与范思醴一同去找苏云卿,范思醴却忽然压低声音说道:“郡主若是要去找云卿,思醴就不奉陪了。”
叶斯年疑惑:“为何?”
范思醴微微一笑,语气却带了几分谨慎:“郡主与云卿,不是在争太子妃吗?苏家的野心可不小,而云卿向来要强。你们见面,怕是少不了火药味吧。”
说到这里,范思醴抬眸看向叶斯年,神色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认真:“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郡主为何也要参与这种事?高处不胜寒,可是郡主自己说的啊。”
叶斯年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落在窗外金黄的银杏林上。片刻后,她转回视线,看着范思醴那双亮澄澄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并没有在争。但若你说云卿会在这件事上较劲,我倒真想听听她的想法。究竟是喜欢太子,还是想当太子妃?”
范思醴闻言,眨了眨眼,歪头一笑:“这又有什么区别?”
叶斯年微微一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说到底,她自己也无法真正分清,是否真的有区别。渴望与欲望,爱情与名利,总是交织纠缠,界限难以分明。
她追求这地位,是为了推动更多改变。在这个时代,身份与地位是行事的必需。而且,太子与她同来自一个世界,这是无可替代的纽带。然而,若抛开这些理由呢?如此尊贵的身份、巨大的权力、丰厚的财富,再加上太子优越的容貌与气度,对她始终关怀备至,她真的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吗?
她起身说道:“思醴,我改天一定邀你吃酒。”
赵煜曾嘱咐她不要与苏家牵扯,但叶斯年心中仍存几分执念,总想弄清苏云卿的真实想法。如果苏云卿真要较劲,苏家又在这件事上强硬插手,那她和赵煜势必也会将棋局算到苏云卿身上。这是她极力想要避免的局面,因此,她决定亲自去探一探苏云卿的态度。
瑾年那边正与思醴聊得热络,叶斯年带着青枝出了门,正准备前往苏云卿歇息的厢房,却被卫珩拦住了。
“郡主见谅,太子有令。”
叶斯年眉头一蹙,语气中透着不耐:“说吧?”
“太子说,请郡主稍安勿躁,三五日后再约见苏家娘子。”
“三五日?”叶斯年微微挑眉,声音里多了几分讥讽,“这三五日,他能变出什么名堂来?”
卫珩恭谨答道:“太子未曾多言,郡主若有话,卫珩可以带回。”
叶斯年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瞪你,你回去就怎么瞪他。这就是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