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茫然地站在门口,身旁是一群穿着华丽的客人,只有他一个显得格格不入。
唯一跟他画风相同的那位,却站在聚光灯下,低头与另一个人对视。
乙骨忧太:“?”
等等,不是说好了要退婚的吗?
他都已经联系好人过来给五条悟公关了。
怎么两个人都在台上抱起来了呢?
五条悟可没想那么多。
他自作主张惯了,早就养成了这副唯吾独尊的性格,别说当众把東雲時明抱上了,就算他开口要求订婚宴变成结婚宴,都不是什么奇怪事。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未必还有谁能阻拦五条悟吗?
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五条悟朝東雲時明摊开手:“给我。”
東雲時明愣了一下:“什么?”
五条悟微抬下巴。
虽然他上辈子没参加过订婚宴,但关于订婚戒指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那根在東雲時明入住五条宅后,便一直套在指节上的朴素银圈,怎么看怎么扎眼。
但扎眼的理由绝对不是他没有拿到配套的另外一枚银圈。
也不是等到他们结婚后,東雲時明甚至没戴他们的结婚戒指,而是一直套着这枚银圈。
五条悟有点生气,但五条悟不说,要東雲時明自己想明白。
東雲時明:“?”
東雲時明在人群中,也算是高个子的那一类,但在五条悟面前,还是被压了半个头的高度。
他先是看了看五条悟空荡荡的掌心。
又看了看五条悟的眼睛。
随后,手腕微抬,迟疑着将食指和无名指的第一节指节,轻轻搭在了五条悟的指尖上。
小心翼翼的,仿佛多接触一点,都会害怕引起另一人的厌恶。
“是……要这样吗?”東雲時明不确定地问。
像是羽毛轻飘飘落地,没有一丝重量,却挠得人心痒痒。
五条悟咽了口唾沫,喉咙开始紧绷。
東雲時明在看他的眼色。
一见他表情变了,立刻就要把手收回去。
但五条悟动作更快,刚察觉到東雲時明的动向,便反手拽住了对方的手,牢牢抓在掌心里。
跟東雲時明对着干的DNA动了。
五条悟在心里怒骂这该死的习惯。
全是上辈子养成的陋习。
五条悟笔直地看着远处,好像外面的风景突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一般。
反正看哪都不看東雲時明。
手也没有打算放开。
東雲時明试着把手从五条悟手里抽回来。
拉了两下,没成功,反倒被五条悟瞪了一眼。
五条悟凶巴巴:“别动。”
東雲時明不动了,安静地站在了五条悟旁边。
五条悟这才小小的哼了一声,高贵地答:“我当然不是要这个。”
谁要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啊。
不过看你这么乖,那就大发慈悲地提醒你一下吧。
五条悟又哼了一声。
“戒指呢。”
東雲時明:“……戒指?”
五条悟熟门熟路地捏東雲時明的手指。
果然,没有那个总是硬邦邦硌他手的素银圈,捏起来舒服多了。
“订婚戒指,”五条悟说,“我知道你准备了,给我。”
東雲時明眉头微皱:“可是你不是说要退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没有让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听到。
五条悟眼神闪烁,模模糊糊地答:“计划有变,之后再跟你详细说。”
“快点,戒指呢?你不会没准备我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五条悟立马低头,再次凶巴巴地瞪東雲時明。
难怪上辈子不把戒指给他,原来是根本就没准备啊!
東雲時明你是个什么缺钱的小气鬼吗?
买戒指都只买你自己的?
不过看那个素银圈那么朴素的模样,不会真的是缺钱才只准备了一枚戒指的吧?
五条悟:“算了,我们再去买一对也行,就算是做戏也得做得真一点吧,都订婚了手指上还空荡荡的,不合规矩。”
在天堂里的夜蛾校长要是听到这话,说不定会高兴地猛拍大腿,大笑自己教了五条悟这么多年,终于教会五条悟要守规矩了。
这是什么悬壶济世的绝世老师啊!
鼓掌。
值得刻在墓志铭上。
五条悟还在想,是去买现成的戒指,还是去找人定做。
买现成的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五条悟怎么能用那种大众的款式?
但是找人定做,又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他们不仅要确定款式,还得去找适合的材料和宝石。
隐约记得五条宅的保险柜里,有粒从千年前传下来的石头,可以拿来玩玩。
镶嵌师要不就去意大利找吧,听说那边的师傅手艺都不错。
至于设计——
“有。”
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中断五条悟的思考。
他难得卡壳,看向東雲時明。
東雲時明却抿着嘴,躲开了他的视线。
五条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有。”東雲時明的声音更低了。
五条悟的脑子短路了一瞬:“有什么?”
東雲時明闭了闭眼,暖色的灯光下,隐约可见耳垂处的浅红。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难以启齿的。
“……有戒指。”语气生硬,似乎还有一丝恼怒,“不是你问的吗?我说,有定你的戒指。”
五条悟的手指缩了缩。
他绷着一张脸,做出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那就给我啊,我不问,你就不准备拿出来了?”
但他上扬的语调,却掩盖不了真实的情绪。
真是的,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