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误解了,云葵蹙眉只是因为又看到晚欲雪,天知道她有多讨厌晚欲雪。
云葵准备离开时,又听见女修们絮絮叨叨。
女修们看到晚欲雪手上的冻疮,惊呼道:“阿药,你是不是因为玉衡殿的母老虎才不敢收下我们的香囊?”
云葵:“......”母老虎?是她么?
这关她什么事?晚欲雪愿意收就收,不愿意收就不收,不收是因为你们的香囊太丑了,与她何干?
她家又不是住海边,管天管地,也不会管晚欲雪收不收香囊。
但女修们陷入了自我感动,“阿药,你真的太可怜了。跟着母老虎,吃不饱穿不暖,还时不时受她的打骂。”
云葵的无语值达到极致。
云葵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一般不在意,但要是逮住了,一定会严惩。
云葵侧耳去听晚欲雪会说她什么。
晚欲雪默默垂下手,露出一贯的冷淡疏离之意,“这与殿下无关。”
女修以为晚欲雪害怕受打骂,更加心疼:“这里没有她,阿药,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尽管与我们说,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她们劝解晚欲雪解开心扉。
“真是委屈你了,竟然跟了这么暴躁的人。”
“就是,把你丢在杂役峰不管不顾,倒是对旁人眉开眼笑的。”
云葵又是一阵无语:“......”她何时眉开眼笑过。
“怪不得没有人喜欢她,就她那脾气,谁能受得住啊。”
“不如这样,阿药,我们替你赎身、放你离开如何?”
良久,云葵才听见晚欲雪淡淡道:“不必,殿下...待我极好。”
这下女修们更可怜他了,“是不是母夜叉教你这么说的?”
云葵:“......”
一会一个母老虎,母夜叉,她就这么不堪么?
云葵听不下去了,一剑劈开了假山,顿时,石头崩裂,露出几人惊讶的神情。
“哇——”
女修们吓得落荒而逃。
晚欲雪也是怔了怔。
云葵转动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
晚欲雪在灵山被无视惯了,向来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但在看到云葵时,收住了一贯淡然的神情,竟然也想着不作停留的离去。
见她就跟见到鬼似的。
云葵喊住他:“回来!我是能吃了你么?你逃什么呀?”
晚欲雪止步,侧目,语气平静地说道:“是殿下不喜我靠近。”
这下换做云葵诧异,她想了又想,记起那回她当众羞辱晚欲雪的场景,她确实说过不允许晚欲雪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机缘巧合之下出现,晚欲雪自然要顺着她的意思来。
云葵绕到他面前,怒视着他。
咦...
他好像长高了不止一点点。
之前他就比她高出不少,她凶他时都要微微抬头去看他,现在不仅要高抬头,还要微微踮脚才行。
可这样一来,她在晚欲雪面前的气势明显就削弱了。
云葵道:“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是觉得我空桑境待你不好么?”
晚欲雪低睨了她一眼,随后目视着前方,眼角眉梢中带着早已看淡一切:“没有。”
没有?有,他也不敢说出来。
云葵冷笑,忽然察觉到他的眼神让她看得很不舒服。
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云葵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说话为什么不看人?”
闻言,晚欲雪垂下眸子去看她。
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少女的脸庞,明明什么都没有,云葵却探究出一丝暗流涌动的冷冽肃杀之气。
云葵怔了一下,陡然推开他,踉跄后退了几步,薛宇和燕川赶紧扶住了她,“师姐。”
可再看去,少年的眼里清澈无瑕,如一抔酥雪。
“殿下若是无事,我先告退。”少年抚平衣领离去。
云葵瞥向那抹逐渐远去的背影,她很少有被吓到的时候,可就在刚才,她的内心居然在颤抖。
第99的刺杀失败时,晚欲雪也曾动暴刑用弓箭射杀她。
云葵暗暗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在一瞬间,薛宇和燕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云葵已经解下身后的长弓,搭弓射箭,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裹挟流萤箭矢穿过长空,朝着晚欲雪所在之地射了出去。
薛宇和燕川惊呼:“师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