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斐期待起来,科纳尔道:“殿下,陛下他脾气不好,喜爱干净,您见到陛下后注意点,不要惹他生气,会很麻烦。”
根据科纳尔的描述,洛西斐心里拼凑出一个易爆易怒的暴君形象,“我会非常注意。”
保命相关事宜,洛西斐一向慎重。
王宫内不允许使用飞行器,王虫的宫殿位于正中心,身强力壮的雄虫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洛西斐却是走的腿脚酸痛。
停下来弯腰捏紧绷的小腿肌肉,洛西斐不想这么弱的,身体是真不行,“还要走多久啊,科纳尔。”
科纳尔远远的停下,“穿过花园就到,殿下再坚持会。”
早上管理花园的虫侍一如既往的拔草浇水,石板路边的草坪水珠还在。
洛西斐踩了一脚,泥土湿润沾了点在鞋边,他没看到,明晃晃的褐色泥巴。
走了一路,洛西斐身体虚,冒虚汗,就想找个地方好好坐下休息。
“殿下,到了。”
科纳尔推开宫殿大门,退后。
洛西斐抬脚跨进去,回头问站在那的科纳尔,“你不跟我一起进吗?”
科纳尔:“是的,殿下。”
洛西斐沉默片刻,“我害怕。”
适当的示弱也许能够引起冷漠者的同情心,他认为。
科纳尔的回答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抱歉。”
一群没有感情的可怕虫子!
洛西斐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没有看到人影,科纳尔贴心的关上大门,给他疯狂跳的小心脏又是重重一拳。
“曼伊菲尔特。”洛西斐小声喊,“陛下,您在吗?”
有沙发,看起来就很舒服,洛西斐纠结着要不要坐,明显那个什么王虫还没有来。
沙发下面铺着很大一块纯白色地毯,踩上去是毛茸茸的触感,糟了,忘记脱鞋,应该不会弄脏吧?
看到被自己踩脏的地毯,褐色的泥印在纯白色的毛绒地毯上突兀且明显,洛西斐惊恐抬头。
从重重叠叠的纱幔中走出一人,穿着华丽优雅的服饰,超出人类许多的优异身高令他完美穿出高贵出尘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洛西斐发现他的头发是白色,很长,直到腰后,发质顺滑,眉毛和睫毛也是纯粹的白色,眼瞳血红空灵,似雪中精灵,更似月华幻化出的仙子,清冷漂亮的妖异。
美得不真实,洛西斐受一个爱好养娃的同学影响,眼前这人更适合锁在玻璃展柜中,夜深人静时,悄悄拿出来观赏。
对了,白发……
洛西斐回神,“你是救……”
“曼伊菲尔特,是我要见你。”
未说出的话被打断,洛西斐印证心中猜测,这相貌气质不是王虫是谁。
“陛下,大概是昨天,你有没有救过一只雌虫?”洛西斐还是想问清楚是不是曼伊菲尔特救了他。
地毯上的泥印显眼,曼伊菲尔特红眸刹那深邃,大步走近洛西斐。
惊人的威慑力,洛西斐迟钝的反应能力慢了一步,衣领被抓住,整个人像个小鸡崽子似的给拎起来,“放开我!”
瘦小的雌虫扑腾着双腿,双手害怕摔下去紧紧抓住王虫的手腕,惊慌失措下血气上涌。
苍白的肌肤多了几分血色,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啊!”
身体被抛在半空中,扑通一声掉进水池中,洛西斐整个人浸在水里,旱鸭子一个的他慌乱地扑腾挣扎了许久,喝了好几口水,呛个半死。
浴池底部光滑,洛西斐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喉管火辣辣的灼烧,猛烈咳水,生命受到威胁,两日来受到的委屈全部爆发。
洛西斐不管不顾的怒骂:“你个死变态!杀人魔!你爹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来到这,傻逼虫子,个个都要欺负你爹,有本事杀了我啊!活着就是受罪!”
“我不活了行不!呜呜呜——”
骂完了,洛西斐开始哭,小声嘟囔着继续骂,把曼伊菲尔特十八代祖宗拎出来骂个遍。
“……”
小‘虫母’哭起来没完没了,嘴里边还没有一句能听的话,曼伊菲尔特捂住耳朵,“别哭了。”
洛西斐吼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
表面上唯唯诺诺,实际上脾气不小,曼伊菲尔特后悔救下这只小‘虫母’,聒噪。
“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洛西斐哭红了眼睛后,懵了,就因为这把他扔进浴池里?
虫族果然都有病,神经病!
“……对不起。”
该认怂还是要认怂,歹命也要烂活着。
曼伊菲尔特走了,留下句:“洗干净。”
圆形大浴池里的是温泉水,温度对于洛西斐来说烫了些,洗完整个人红扑扑像是被煮了一样。
浴池边的小桌上放的有浴袍,深蓝色,洛西斐穿上盖住脚面,太长,走路需要提起来。
四名穿着同一服装的年轻男性,洛西斐判断是雌虫,他们在换地毯,原先的白色地毯换成深灰色。随后,他们手脚麻利的将大殿打扫一遍。
曼伊菲尔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洛西斐看不清名字的书。
洛西斐留下的水迹被雌虫跪在地上擦拭干净,站在那无所适从,四名雌虫离开后,他尝试开口:“陛下,我洗干净了。”
曼伊菲尔特不去计较洛西斐对他的辱骂行为,“过来 。”
洛西斐听话过去,回头瞥了眼看不出弄没弄脏的深色地毯,等着曼伊菲尔特下一步指令。
他直挺挺的站着,曼伊菲尔特放下书,站起身拉近和小‘虫母’之间的距离。
洛西斐的鼻尖稍微一动就会碰到曼伊菲尔特胸前的金属衣扣,这么近的距离,他后退的空间被一只大手阻碍。
“别动,检查身体。”曼伊菲尔特道。
洛西斐紧张到吞咽口水,“我,我还未成年 。”过了生日也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