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去盯着风念安,我派人去盯着胡广。”
他怕国舅杀人灭口。
钟离烬说到做到,第二天开始,每天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到风府探病,补品不重样地带,甚至每天给他把脉,还亲自喂药!
风守礼和风瑞先揣手站在门口,看着屋里正在给风念安喂药的钟离烬。
风守礼:“他跟枕月关系很好?”
风瑞先:“不清楚。”
风守礼理理袖子,纳闷着进屋。
钟离烬起身行礼:“太傅大人。”
“钟将军,请坐。”
钟离烬没坐,而是拿帕子仔细给风念安把嘴边的药渣擦了。
风守礼:“太劳烦钟将军了,这些事交给淮东就好。”
“无妨。我与枕月一见如故,亲自照看也能更放心些。”
风瑞先眼皮一跳。
枕月?你俩关系多好能叫枕月?
风瑞先忍不住问:“钟将军不计较舍弟之前参您那一本了?”
钟离烬面色认真:“枕月也是尽职尽责,焉有怪罪之理?我与枕月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他太认真了,风瑞先都找不到理由质疑,干笑两声。
等他离开风府时已经掌灯时分,小巷里行人不多。
一名戴着斗篷的黑衣人与他擦肩而过,拐过巷子一角来到一处扩府角门,推门而入,之后左拐右拐,来到一处亮着灯的书房门前。
“大人。”
“进。”
他推门进去,反手关上门,摘下斗篷露出一张丢进人堆里找不着的脸:“丞相。”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芍药和她那仆人的尸体不见了。属下问过义庄管事,他说尸体送去的第二天就下葬了,他还带属下去看了坟包。坟包虽然完好,但土过于松,属下挖开看了,发现下面只埋着一卷草席。义庄管事说不知道尸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赵建德笑了,笔下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副大好河山的轮廓:“这朝廷里居然还有第三股势力。”
“还有一件事,乔兰失踪了。”
赵建德脸色一沉:“李鹤干的?”
“应该不是,我们的人盯着,他这两天忙着骂胡广,以及给他收拾烂摊子。”
“去查李安。他不是上赶着去小三司断陈翠翠案么,保不齐就是他藏起来的。这厮自诩当世包青天,惯爱多管闲事。对了,还有高虹,早不摔晚不摔的,这边升堂他摔沟里了,八成是李安做的。”
“若查出来,是要……”
“当然是瞒着李鹤了。”赵建德搁下笔,把画晾干:“若那高虹好得太快……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彼时,他口中的李安正跟钟离烬在酒楼碰头。
李安一看见他就问:“怎么样?风念安病好了吗?”
这几天钟离烬天天放衙就到风府点卯,他们好几天没见了,也不知道钟离烬的情报打探的如何。
钟离烬指着桌子:“边吃边说。”
他坐下后第一句就是吐槽:“风念安身体太差,他是我见过的身子骨最差的人,能活到今天简直是阎王爷开恩。”
他第一次给风念安把脉时是两只手指拈着风念安的腕子轻轻把脉的,手指搭在上面都怕自己劲儿大给捅坏了。结果一下子居然没摸到脉,他还以为人悄默声死了呢,吓了一跳重新摸脉才发现是自己劲儿太轻。
他的脉象沉而虚,是常年卧床内有郁症、营养不良的样子。
其实就是体虚得不能再虚了,大病没有小病一堆,风吹就倒。
“看来病是真的,那乔兰确定是他抢走的?你这几日有没有得空搜搜风府?”
“风府没机会搜,但风念安的院子我摸清了,乔兰不在这。我观察了他院子里的所有丫鬟和小厮,都没有可疑的行迹。”
“也就是说,乔兰极有可能不在风府。我也查过风家名下的所有别院,包括姚家的所有店铺,都没发现乔兰的痕迹。”
钟离烬扒拉两口饭,突然想到:“会不会在国舅府?”
李安筷子一顿,差点就点头了,却又反应过来:“乔兰控告的一切都是基于猜测,是我们在求证,乔兰本人没有任何证据,国舅没必要活捉她。”
钟离烬反应过来:“对,国舅现在应该忙着处理胡广,清理证据,只要把证据销毁干净,乔兰自然百口莫辩。”
所以他们只能跟国舅抢时间。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芍药的尸体还在我们手里。”
这两天他顺着芍药的身份查下去,终于找到了乔海的蛛丝马迹。
可线索到这却断了。
“芍药曾经是绮香楼艺伎的事并不是秘密,但给他赎身的是一位外地来的商人,曾经在绮香楼住过半个月,给芍药赎身后不久就启程回徐州了。”
如今那商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要是顺着他追查,光是找人作证的来回路程就要耗时几个月,这是下下策。
“那胡广呢?他有没有出入过芍药的院子?”
“只有人看见过有一辆马车去过芍药院子,但胡广很谨慎,都是夜里才去,没在外人面前露过脸,马车上也没有胡家的标识。”
钟离烬啃着排骨,把所有涉案人员都在脑子里筛了一遍。
“芍药那丫鬟是哪来的查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