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这次回去的时间有些长。”
没人回话,空气陷入安静。
过了会,许以辰才说:“祭日撞在一块了,就顺带多待了两天。”
手里的鱼很快处理好,他将脏污的血水倒进了下水道。神色依旧冷漠,如常年难消的积雪。
小伍垂下了眼睑,试图想说几句安慰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其实和阿辉认识许以辰的时间并不长,也才两年而已,可是总能到从许以辰看到不符合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沉稳和独立。
认识许以辰的那一天,他正在遭遇一场殴打中,独身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恶徒。
小县城的治安不好,夜深人静时就总会发生一些暴力事件,无非是一些当地的地头蛇仗势欺人收取保护费。
就居民楼的隔音效果不好,那天,阿耀和小伍正好喝了点酒,下班时看到这一幕本不想插手理会。
这种事多的去了,要是因为多管闲事会引起诸多不要的麻烦。他们也是做生意的,也需要养家糊口。
可当看到被打的人是一个学生,怎么也看不下去了。酒醉怂人胆,回店内抽出菜刀就迎了上去,彻底将那群暴徒赶跑。
当时的少年已经被打得全身出血,快要陷入昏迷,二人合计带着去医院。
轮流守了一夜才等人悠悠醒来。
“看你还没成年吧?!你父母的电话号呢,我打电话通知一声,这么就能放你一个人出来。”阿耀拿出电话作势要打过去。
许以辰冷冷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拔掉手腕上的输液针,站起身就要拿衣服出门。
小伍拦住他,阿辉走过来质问:“问你话呢,你可不能就这么走啊,医疗单还要等你家长报销呢。”
许以辰抬起眼,目光很平静,就像块洁净通透的冰块,云淡风轻地说:“都死了。”
“!”
他的声线带着冷质感,像支冷箭击中人的心脏,小迦和阿辉当场都愣在原地。
许以辰从他们手里抽走核对的医疗单,拉开书包的拉链,抽出一小沓子红色纸币放到桌子上。
“应该够了。”
然后冷漠地拿着书包走开了。
自始至终,身形单薄的少年,就像是个没有游历的孤魂,没有庇护所。
小伍叹了口气,将炒好的鱼香肉丝端出去。外面的客人只增不减,气氛火热,几个痞气小伙走进来,身边簇拥着几个女生。
这群青年是这里的常客,阿耀招呼道:“来了。”
几人起哄着:“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随便选,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阿辉安排就坐。
痞气小伙叼着根烟,搂着怀中的女人说,绕后满满几杯酒水,分发给女生们:“今晚不醉不归。”
“凭什么光给我们几个人喝啊。”红发女孩嬉笑着。
痞气小伙:“那你想怎么玩?”
红发女生:“猜拳,输了的喝,怎么样?”
痞气小伙:“行,我还没有输过。”
到后面女生们显然有些不胜酒力,逐渐败下阵来。
男生们还一个劲的给她们灌。
这时手机震动,红发女孩拿开手机看,是二十六中论坛里的消息。帖子里好几张照片,她点进去,放大了一张照片。
照片显示是夜晚的一个巷弄,有些模糊,但丝毫不影响照片里面的人,安予星面前正站着玩世不恭的少年。
段亦微微俯下身看着她。
男生凑近去红发女生的手机,“这谁啊。”
“我妹她学校的。”
“年纪这么小就玩起早恋了,不学好。”
男生喝得醉眼迷离的,开始胡言乱语:“这女的长得真纯,看的我心里泛痒痒的。你回个帖子,要一个联系方式,就说哥哥想请她出来玩游戏。”
“别吧,还是学生呢。”红发女生说。
“长这么一副模样,说不定早就被人上过。”
男生正说笑着,毫无防备之下头顶被一个酒瓶砸中,玻璃渣子碎裂开,他直接从桌子跌落在地上。
手机忽然被人掀飞,抛出一道弧线直接掉进不远的鱼缸里。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男生的酒彻底醒了,愣愣地看着上空。
来人是个面相不善的少年,夜风乍起,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眼尾狭长,微微上挑,眸光极冷地盯着他,带着狠厉,右手还拎着半个砸碎的啤酒瓶。
仿佛再说乱说一句,酒瓶砸下的就不是头而是整张脸。
店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惹到他了么?
怎么、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全场寂静。
许以辰蹲在他面前,用扑克牌一下接着一下抽着他的嘴上,声音清脆,语气冷酷地问:
“你刚才说什么?”
男生抿着唇,忘记退缩,心里直打颤。
许以辰:“再敢给我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男生的嘴被抽肿了,头疼得嗡嗡响,但是不敢出声。
他们都是在这片区域混的,也都知道对方实力,许以辰这人打起架来是真玩命,他就算有胆子也不敢去惹前面这个疯子。
阿辉从二楼下来,赶紧来解围,“没事,没事。”
招呼着顾客继续吃饭,支走了许以辰,才把男生从地上拽起来。
男生窝着火,甩手抹了一把头,还好他的头铁,酒瓶没砸出血,但是打他的人是用了些十足的力道,此刻只剩下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