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捂嘴打了个哈欠。
“怎么还没到？”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沐羽瞬间清醒了大半，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不确定看了眼来电人，强装淡定道：“今天不是周末吗，健什么身。”
“周末就不健身了？”程枫催促道：“快点，我都到了。”
这人平时不是周六日不健身吗……
“可是我好困，昨晚都没睡着。”
“怎么，思春了？”
“……不告诉你。”
对面传来轻笑，“你胆儿肥了？快点的，我继续练着，挂了。”
盯着挂断的手机，乔沐羽还有种在梦游的感觉。
没想到昨晚的举动竟无意间逆转了局势，如果今天进展顺利，说不定不到周一就能拿下程枫。他不敢掉以轻心，不着痕迹拾掇了一番来到公司。
健身房依旧没什么人，程枫正倾身靠在跑步机上玩手机。滑带速度低到离谱，一看就心不在焉。
屏幕上正放着自己直播时粉丝混剪的舞蹈视频。乔沐羽灵机一动，像只敏捷的猫咪跳上他的后背，悠闲晃悠着腿，“好看吗？”
“不好看。”程枫关掉跑步机，把他扯了下来，“去瑜伽室。”
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到底喜不喜欢。乔沐羽自觉没劲，舒展着筋骨到瑜伽室里准备热身。刚走到落地镜前，抬眼看到有道黑影一声不响站在背后，顿时吓到失声。
程枫伸手打开他身后的灯，“鬼叫什么。”
“呼，有点吓人。”
“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没有鬼。”乔沐羽眨眨眼，“有你。”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冒出这么土的情话，但看程枫的表情，似乎被恶心到了。
“开玩笑的哈哈。”
“哪里好笑？”
气氛陷入僵局，乔沐羽看他满脸不快，认错道:“对不起，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
“反正你开得也不止这一个。”程枫抱手站在跟前，不耐道:“说吧，乔沐羽，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怎么说也是启明一哥，果然不是轻易能拿下的普通角色。
乔沐羽沉默看了会儿地面，淡淡道:“你觉得我能有什么目的呢？”
“你跟有陆那个总裁真的分了？”
原来是被当成了内鬼，乔沐羽了然一笑，“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有陆的人，或者江启明的侄子。”
那份通报邮件是板上钉钉的事，穷到咖啡店打工江以桉也可以帮忙证实。“我来启明是江启明亲自邀请的，如果不是薪水还不错，我根本没想过做网络直播。”
程枫漠然道:“很有说服力，但感觉你早料到我有天会问呢。”
“你是不是有点太生性多疑了？”乔沐羽取下护腕和腿上的护膝，不再像过去那样任他欺负，冷着脸甩下一句，“如果叫我来只是为了吵架，我就先不奉陪了。”
他走到更衣室换下运动鞋，双手撑在洗手台前气得浑身发抖。程枫追了上来，顿了顿，上前一把将他拉过，发现已经把人气哭了。
“靠，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乔沐羽红着眼委屈又不服输地瞪着他，“反正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丑。等直播挣的钱到账了，我再按照私教的价格把钱转给你。”他挣开手走到柜门前，刚刷开门又被强行摁了回去。
“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不能！”
感觉随时可能被揍，乔沐羽护住头，用力抠贴柜门的手。
又怂又勇。
弹开，合上，弹开，合上。
到底有完没完啊！
他转过来恶狠狠剜了程枫一眼，下一秒径直被推到门上，两张嘴毫无防备撞到了一起。
一定这个地方磁场有问题，才会让距离这么远的两张嘴吸到一起。乔沐羽吓得瞪圆眼睛，手忙脚乱试图推开他。
但是分不开，根本分不开。
——
啪啪声在房间内越发清晰，乔沐羽的手紧紧扣在柜门上，目光几乎无法聚焦。
身后人时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时而加快速度，高兴了照着腚就是一巴掌。
乔沐羽默默忍受着，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等程枫彻底完事，他才默默退开拿纸擦掉腿间的不明液体。
程枫去拉他，“别擦了，直接洗澡吧。”
“你先去。”乔沐羽有点后怕缩回手，蹲在地上像一朵自闭的蘑菇。他拿纸巾把地上的污秽包裹起来，程枫见了，立刻像踩了尾巴似的抢过道，“我自己来。”
乔沐羽愣着点了点头，目测对方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完，快速跑进浴室冲了个凉。
等再次出来，程枫还干坐在长椅上发愣。
大概又是在确定自己性向……
“我洗完了。”
程枫回过神，起身走向淋浴间，又停下来叫住他：“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乔沐羽揉揉发疼的腿根，表情局促又可怜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说完还不太方便地走了几步，就差把很需要人帮助写在脸上。
“你等等，”程枫把他堵在门边，含糊说道:“是不是磨破了？”
乔沐羽摇摇头，“只是之前没这样弄过，有点不习惯。”
“嗯？那你们平时怎么弄？”
好直男的问题，乔沐羽有点难以启齿，“其实，是可以放进去的。”
“怎么放得进去？”程枫眉头紧锁，似乎觉得这种操作不合常理。
“你跟你女朋友又用不上，不用纠结这个。”
“女朋友？”程枫抓住他的肩膀，“我哪来的女朋友？”
“啊，肖清菡不是吗？”
“我没有女朋友。”
“哦。”
原来是单身，乔沐羽负罪感小了一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吧。”
“你把我当什么了？”程枫拉下脸，没想放他走的意思，“以为我跟你前男友一样不负责任吗？”
“那倒没有……”其实有。
“总之，我也不是一时兴起。”程枫抓抓头发，看上去既矛盾又纠结，“给我点时间，我会对你负责的。”
男人惯用的说辞，乔沐羽没放在心上。不过按照江启明给自己画饼时的说法，想来封口费也不会太少。
洗完澡两人去了趟医务室。
“恢复得很好嘛。”小可呼了呼伤口，小心贴上绷带。“这几天还是注意清淡饮食，少做剧烈运动哦。”
“嗯嗯知道了。”
运动一点没少做，乔沐羽不自然挠了挠腿，起身对程枫道，“我回去换条裤子，你要不先去开车？”
程枫没多说什么，背过包出了门，小可拉住他八卦道：“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乔沐羽道：“因为他平易近人。”
“哈哈你可别开玩笑了……诶，对了，昨晚你俩是不是去哪玩了？”
“嗯，我们——”
医务室的门突然打开，程枫黑脸走了进来，强大的气场吓得两人默然噤声。
“泡妹去了，还顺路带他跟肖清菡约了会，满意了吗？”说着一把拽过乔沐羽就往外走。
还挺记仇。
“干嘛那么凶……”乔沐羽被他拽得踉跄，挣开想往回走，“我还没换裤子。”
“去车上换。”
……
这是乔沐羽第一次在副驾驶脱裤子，要是被路过的人看到一定会当成变态。
“我要不去后面换吧。”
“就在这儿。”程枫语气强硬，感觉比自己还像个变态。
乔沐羽叹了口气，费了些力气才脱下短裤。他侧头看到程枫闪躲的视线，奇怪道：“我影响你开车了吗？”
“……”
车终于缓缓启动，一路狂奔驶出启明大楼。
很快到了小区外，程枫问他：“你明天有空吗？”
“跟妹妹说好要带她们去公园玩。”
“我也想去，”程枫说道，“我很会带孩子。”
好歹委婉了一些，没有直接说你必须带我去。
“你说真的？”
“嗯，反正在家没事做。”
乔沐羽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明天见。”
回到家，季昊然正和大小乔坐一块儿看动画片。
“你腿还没好啊？怎么走路更瘸了？”
“看你的动画片吧！”
卧室门砰一声合上，乔沐羽瘫倒在床，陷入长久的放空。
怎么开始的呢？不记得了。连程枫当时说了什么也记不清。
只记得两人偷情一般在更衣室苟合，丝毫不顾及会不会有人进来，连吵架也丢到了一边。
到底谁疯了？大概两人都疯了吧。
——
第二天，乔沐羽还是被程枫超级奶爸的技能震撼到了。
不但小孩的必需品一应俱全，野餐需要的烤炉餐具，折叠架，保鲜箱，简易帐篷……还有各类吃食，铺满了野餐垫。
大小乔对烤肉很感兴趣，坐在烤炉边烤得不亦乐乎，早把学科目三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乔沐羽坐在旁边，只负责张嘴和咀嚼，困了就趴在程枫背上睡觉，醒来头上插满了野花，追着大小乔满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