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许迎萦也附和道:“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呀,法律又不是你家制定的。”
那人被怼,气汹汹地指向许迎萦:“你!”
“所以现在,请你们向她道歉。”明郗站出来,气势凛然的看向她们。
“我们?道歉?做梦。”钟雪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和她道歉的份,就算是她不明青红皂白的冤枉的人,她也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
看见明郗和许迎萦一副铁了心要维护周楠的样子,钟雪自觉讨不到什么好处,她看了眼身后的人,眼神里都是高傲,“我们走!”
说着,一群人便跟在钟雪身后,吹鼻子瞪眼的离开。
见她们走远,明郗转身,看周楠一直低着头,她小心翼翼放轻语气:“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周楠吸了吸鼻子,她额前的刘海被吹地往两侧飘,露出一双猩红蕴满泪水的眼,明郗看着她:“她们一直这样欺负你吗。”
周楠抿唇。
看她这样,许迎萦眨了眨眼:“钟雪她们为什么找上你啊。”
话落,周楠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她们好像一直都很讨厌我,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她们嘲笑我穿的衣服鞋子太破旧,说我整天沉着一张脸不合群,是个怪类,昨天在宿舍,明明是李欣自己打碎了杯子,我只是恰好从她旁边,可她非要说是我撞到了她,我辩解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到了晚上,她更是在宿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我拿了她的钱,只因为她放在柜子里的钱包,里面所有的钱都不见了,有人说是我最后一个宿舍的,她便一口咬定是我拿了。”
周楠说完,许迎萦倒是有印象,钟雪身边的一小跟班和这个李欣是好朋友,所以为了替朋友出头,她们就这样冤枉一个人,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阴暗,看不惯便想着随意毁掉一个人。
周楠低着头,开口时声音带着颤,“我真的没有拿她的钱。”
明郗心里一震,“我们相信你。”
方才被钟雪几人推搡着,周楠没哭,现在忽然被人坚定的相信着,周楠吸了吸鼻子,眼泪滚落下来。
看见她哭,许迎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你...别哭呀。”
见她状态不好,明郗不放心她一人回去,便主动提出。“你家是住这附近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闻言,周楠拂了拂眼镜,支支吾吾地开口:“不是,我...我家不住这里,我是在我姑妈家打工,她家就在前头。”
“打工?”明郗和许迎萦都震惊了,“你...”
许迎萦皱眉:“你爸妈他们知道吗。”
“知道。”
许迎萦不解:“他们不管吗?”
周楠抿唇,难以启齿地开口:“我爸嫌弃我是女孩,便想着待高考结束,就不让我继续读书了,可我不想听他们的,所以就想着出来赚钱。”
明郗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他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还不如把钱留着给我弟弟。”
“难道你不是她们的孩子吗,凭什么为了你弟弟就能牺牲你的权益,况且你成绩这么好。”明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那你妈妈呢,她不管你吗?她也这样想吗?”
闻言,周楠无奈道:“明郗,你不懂,贫穷的孩子是没有办法和家长讨价还价的,那只会换来无尽的打骂,我想过了,只要让我读书,我可以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给自己交学费,总有一天,我会靠自己的本事,走出覃梧,甚至走出雾城。”
明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好像每个人都背负着自身的身不由己,不管是陈渡还是周楠,亲人加剧在身上的痛像是一把拉锯,父亲站在这头,母亲站在那头,拉扯间,血肉崩离。
冬季来临,街头树枝的叶子掉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寒风扫过来时,凉意寸寸渗进皮肤。
周楠平复好心情,转身对着两人道谢:“今天,谢谢你们,我还有有事,就...先走了。”
街道光源昏暗,远处一盏路灯正临界于毁坏的边缘,一闪一闪亮着微弱的光。
明郗看她拿起地上的书包,背在肩上,她削瘦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那么的寂寥。